贺时霆脸霎时黑下来,他的大掌包住楚楚白嫩的手,不让曹樊敬再看。
“事情处理完了还不滚出去,等着我请你?”
曹樊敬被骂得一噎,从将军的语气里听出一股酸溜溜的醋味。
为表清白,他十分痛惜地表达了一番自己对那本兵书被弄脏的遗憾,并有意无意地提起自己对妻子的忠贞。
楚楚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好奇地盯着他看。
“行了。”贺时霆哪里不知道曹樊敬那点心思。他心里盘算着下次不在书房接见军营里的人,嘴上倒是爽快道:“滚吧。”
虽然都是叫他滚,但贺时霆这次的语气让曹樊敬放下了提着的一颗心。他不敢久留,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去,对楚楚在贺时霆心里的地位有了深刻的认知。
他出了门,左思右想,又折了回去,在门边道:“侯爷,没人是用兵书启蒙的,一般孩子都先学《三字经》、《千字文》、《弟子规》等书。”
说完,便脚底抹油,溜了。
《三字经》、《千字文》这几本书楚楚是知道的,她幼时甚至还拥有过一本《三字经》。不过贺时霆用兵书教她,她也就学了,丝毫没觉得哪里不对。
贺时霆总是不会错的。
乍然听见有人说贺时霆这么教不对,楚楚眸光一动,看向贺时霆,眼里的疑惑明明白白:那位曹大人说的是真的吗?
贺时霆幼时被选做皇子伴读,入宫和皇子们一起上课,虽说是伴读,皇帝却没指明让他陪着谁,其实就相当于让太傅多教一个孩子。
他年幼时贪玩好动,不肯认真读书,整日招猫逗狗,横起来连皇子都敢打,因着皇帝纵容,太傅也管不住他,哪里还会记得当初自己是从哪几本书启蒙的。
为了维持在楚楚面前的威信,贺时霆只当自己什么都没听见,带着楚楚去洗手,对她道:“别听他胡说。”
贺时霆说什么就是什么,他说曹樊敬胡说,那曹樊敬肯定是胡说。楚楚洗完手,依旧跟着贺时霆回去抄兵书。
贺时霆见她对着兵书习字时,偶尔会蹙着眉头,被某几个很复杂的字为难住,不由有些心虚。
次
日傍晚,贺时霆从外面回来,身后跟着的仆从抬着沉沉的两个大箱子,进了书房。
他不在,楚楚也没去书房,在自己房里选要给贺时霆做的香囊的款式。
这香囊和当初的腰带不同,是贺时霆特意问楚楚要的,她要做得很好很好才可以。
谨和从门外进来,笑着对楚楚道:“姑娘快出去看看,侯爷往书房里搬了两大箱子的书。”
这些书都是贺时霆去晋安书局,问老板启蒙需要哪些书,书局老板推荐的。
楚楚一进书房,见到贺时霆正看着人将书橱腾出地方,把箱子里的书摆上去。
“侯爷。”
声音绵甜,含着十分的乖巧,贺时霆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
他伸手,准确地扯着楚楚的衣袖,一使劲,把她拉到身前,指着右下角那片书橱对她道:“都是给你买的。”
楚楚仔细看了会,认出其中有本《三字经》,其余的书她能认出几本,不过大多都不认识。
她粉唇微张,显然有些吃惊,“都是给我的?”
贺时霆最后还是重新从《三字经》开始,教楚楚读书识字。
楚楚幼时上过几个月的学堂,会背大半的三字经,但不太会写,贺时霆就每日给她布置一点抄写练字的功课。
怕书中的字不好临摹,贺时霆特意寻了好字帖来,让楚楚照着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