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尚在病中,贺均便这般急不可耐,与自己的?庶妹滚作一团。
甚至,这些日子里,他从未见?过?病重的?自己一面。
而自己的?父亲,亲手将庶妹送到自己丈夫的?床上,送到他病重女儿的?丈夫的?床上。
今天自己碰巧撞破了这场偷欢。
那在此之前呢,他们有过?几次?
在自己病床的?隔壁偷情,会更刺激吗?
姜月姝站在窗口,面无表情的?听完了整个过?程,流了满脸的?泪。
她耳边忽而回荡起,新婚不久后,贺均说?过?的?话。情到浓时,他款款在自己耳边深情许诺:一生一世一双人?。
想到此处,姜月姝眉眼弯弯,荡漾着潋滟柔和的?温度。
是她想错了,也信错了。
贺均从未爱过?自己,又哪来?的?一世一双人??
不过?是一双怨偶罢了。
姜月姝的?病断断续续,直至一个多月后,才终于养好了身?子。
她清减了,眼底也多了丝淡漠,端妙容华却并未消减分毫,反比从前更添一分冷艳的?风姿。
贺均终于来?了,难得的?没有因她的?冷面动怒,而是爱怜地揽着她一道?坐下。
不过?几个动作,姜月姝便知道?贺均是起了色心。
她漫不经心地推开贺均,道?:“我还病着,你离我远些,别过?了病气。”
贺均迫不及待地在她雪腮上偷了个香,笑?道?:“我瞧着夫人?的?病已大好,不若今夜我搬回来?住。”
“随你。”姜月姝垂下眼帘,遮住其中的?厌恶和不耐烦,“母亲让你回来?后去趟怡安堂,她有事同你说?。”
贺均向来?孝顺,闻言
立刻起身?,道?:“那我先去了,正好把搬回汀和苑的?事同母亲说?一说?。”
姜月姝冷淡点头,待贺均出去后,再?也忍不住,惨白着脸干呕起来?。
端着茶点进来?的?薛嬷嬷吓了一跳。
姜月姝抚了抚胸口,挤出一个笑?,安慰她道?:“无事,大约是病还未好全,贺均将寒气带进屋,所以有些着凉。”
薛嬷嬷面色不太好看,温声细语地哄姜月姝喝了热水,随后出门?,张罗着请大夫来?看。
待薛嬷嬷离开后,姜月姝厌恶地脱下方才穿的?衣裳,令小丫鬟拿去烧掉。
不出姜月姝所料,贺均去了怡安堂,便再?也没回来?,当夜又是住在那里。
次日,她听闻贺老夫人?以膝下无孙,孤单无聊为由,请了姜月妍住在府上,陪她老人?家解闷。
这种?掩耳盗铃,毫无礼数可言的?把戏,简直可笑?之至。
姜月姝对怡安堂中发生的?事了如指掌,却已经并不在意。
又一个丈夫和庶妹白日宣淫的?下午,姜月姝颇有闲情逸致地细细妆扮,准备去花园偶遇两人?。
她对贺均已不抱任何期待,做这件事的?时候,纯粹怀着一种?孩童恶作剧般的?心思,想吓一吓他们。若能恶心到他们,就更好了。
毕竟论?及容貌,姜月妍算得上京中有名,却远不及姜月姝十分之一。
以贺均的?性子,只要姜月姝打扮得光彩照人?,他必会看直了眼。到时候,场面定是十分有趣。
姜月姝对镜梳妆,眼中笑?意舒展:若她的?一生只能困在这烂泥一样的?地方,那她也不能让旁人?过?得太舒坦。
她特意换了一袭金红鸾鸟衔珠华服,将乌黑长发高高挽作一个抛家髻,妆容极淡,却衬得妙目灵动近妖,高贵,明亮,璨若朝霞,华比仙娥。
于花园中闲逛片刻,姜月姝寻了一朵含露初绽的?牡丹,颇有兴致地插在鬓边,忽而听到脚步声。
她明眸一扫,却并未见?到那对苟且之徒。
来?人?是豫王周元毅,姜月姝曾在数年前见?过?他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