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病反反复复,一连多日,始终不见?起色,烧到容颜憔悴,浑身?疲软,连提笔的?力气都没有。
这日,姜月姝感觉头脑清醒了些,身?上也有了几分力气。
她撑着酸软的?身?子,写了一封信,信是写给?自幼宠爱她的?祖母的?。
薄薄三页纸,哪里诉得尽在贺府受的?无数委屈?
泪水溅在信纸上,晕湿了未干的?字迹。
次日,姜月姝勉力撑着,休息一两个时辰便睁开眼睛,不断询问薛嬷嬷,是否收到家中回信。
直到天色渐暗,她才等?到家中来?信。
送信的?不是姜府下人?,而是姜月姝的?庶妹——姜月妍。
姜月姝病容苍白,看着自己这位庶妹温顺却暗含讽刺的?小脸,恍然笑?了:她也来?看自己的?笑?话?
姜月妍并不在意嫡姐意味不明的?笑?,乖巧地演着姐妹情深的?戏码。
此时,被祖母保护得过?分,才貌名动京华,却对内宅手段全然不通的?姜月姝尚不知道
?,为何庶妹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待姜月妍离开后,她抖着手,迫不及待地拆开信封。
信中的?字迹不是祖母的?,而是父亲的?。
姜月姝心中微讶,莫名有些不安。父亲为何给?自己写信,难道?自己那封信流传到了父亲那里?
她逐字逐句地读信。
姜父写的?信很短,第一行便写着:若姜月姝执意合离,自己会将她逐出姜家,与她恩断义绝。
姜月姝的?心凉了半截。她知道?父亲迂腐,也知道?父亲向来?偏爱庶妹,但没想到父亲会对自己这样绝情。
不仅如此,姜父还以极严苛的?言辞指责她,信中那些话,与贺母常数落她的?话别无二致。
姜父指责她不懂得笼络丈夫,侍奉公婆,还将贺均与姜家的?生分都归咎于她的?愚钝和不识时务,命她务必谦卑恭顺,讨好夫家,免得落得被休弃的?下场。
姜月姝原只是对这桩婚姻心凉,看完父亲的?信,却觉得遍体生寒。
此时此刻,她才真?正认识到自己所处的?境地——她是没有退路的?。
贺家不是好归宿,可姜家她也回不去了。她再?也做不回那个无忧无虑,娇宠万千的?少女了。
祖母再?疼她,姜家始终是由父亲做主的?。
以贺均要面子的?程度,若没有父亲从中说?和,他绝不会同意与自己合离。
她若执意为之,按照本朝律例,丈夫不同意,而妻子强要合离的?,妻子会被罚十五鞭,流放边境。
嗅着屋内苦涩的?药味,姜月姝凉透的?心逐渐麻木。
随后几日,大约是心境影响病情,姜月姝略有好转的?病又加重了。
姜府日日派姜月妍来?探望嫡姐。
姜月姝病得很严重,清醒时又心灰意冷,没怎么搭理?过?姜月妍,更没有闲心去想,姜府为何如此没有礼数,派一个未婚配的?庶女日日来?探望自己。
直到那日午后,姜月姝的?病略有两分气色,觉得头轻了许多,不似往日昏昏沉沉。
她自己扶着床沿坐起来?,倒了杯茶喝。温热的?茶水入肚,身?子也舒服了些。
此时屋内无人?,她披了件藕粉百合披风,推开窗,倚在窗边看院内风光。
倏而,姜-->>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月姝听到隔壁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略一细听,居然是丈夫和庶妹正颠鸾倒凤,在恬不知耻地嬉戏吟闹。
一墙之隔,简直可以说?得上是明目张胆。
靠在窗边,姜月姝甚至能听到两人?毫无廉耻的?调情之语。
她浑身?的?血都冻成了冰,连眼里不自觉溢出的?泪,也冒着寒气,冻得她一动不能动。
自持聪敏、冷静,自认已看透贺均的?心,看破父女之情,可在这一刻,姜月姝的?心仍旧痛得揪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