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手术终于有了尽头。
从手术室里出来的医疗官和医生们,近乎虚脱,手软脚软得专员赶紧过来搀扶。
焦急等在手术室外的枫映堂,也赶紧迎了上来:“晏洺席他怎么样?”
医疗官叹了口气。
枫映堂顿觉脚下一软,差点摔下去。
泪水逼红了眼眶。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他焦急抓住医疗官衣袖:“晏洺席不能死,您救救他!”
医疗官古怪看了枫映堂几眼:“……?”
“调查局共事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枫副官你急成这样。上次a级灾难商长官重伤,你都能游刃有余镇守全场。怎么这次……?”
他下意识回头看了眼手术室,深切疑惑:“枫副官,你和里面那位,到底什么关系?”
枫映堂愣了下。
关心则乱的大脑终于从乱糟糟的思绪中理清,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好像医疗官的态度不对。不像是晏洺席出事的样子?
医疗官的嗓子比枫映堂还哑,几十个小时的手术,耗尽了本就不再年轻的全部体力。
“行了,放心吧。”
他疲惫的习惯性叹口气,道:“人肯定是活着的。伤确实是重,但都是正常人类范围的伤害,和污染比起来简直小儿科。”
听到医疗官这么说,枫映堂刚刚高悬的心脏,总算能落回到原位。
“等着吧,刚做完手术,伤患消耗太大,估计五六个小时后才会醒。”
医疗官被专员搀扶着正要离开,又犹豫了一下折返:“枫副官,手术几十个小时,你是一直都等在门外吗?”
枫映堂勉强挤出笑容:“没有。”
旁边专员顿时“嘁”了一声:“对,是没有一直等。只是从自己的手术做完后才等的。”
从a国撤离回来,枫映堂自己也受了些伤。虽然远远不及晏洺席的伤势严重,但也有医疗官第一时间为他处理伤口。
却没想到,负责枫映堂的年轻医疗官刚包扎好纱布,还不等嘱咐两句不能碰水定时换药,只一低头的功夫,枫映堂就已经风一样卷出手术室。
年轻的医疗官:“???”
这是怀疑他的医术吗?
他本想劝枫映堂去休息,却被对方严肃焦急的神情吓到,到底没说出口。
而枫映堂,就守在晏洺席门外,谁劝也不肯离开,硬生生拖着自己同样虚弱的身躯,守了两天。
往来的专员和调查官看到,都不由纳闷手术室里的究竟是谁。商长官吗?
知道内情的人,却是叹息。
专员也忍不住忧心,问道:“副官,那位future的晏董事长,究竟给您下了什么迷魂药,才让您这么关心他?”
枫映堂被问得一愣,不由自主回想起了在华府围追堵截的大逃杀。
真正的九死一生。
唯一的“一生”,是晏洺席给他的。
——用自己的身躯,护得他周全。
枫映堂动了动唇瓣,眼神复杂。
却到底什么也没说,只是摇摇头,向专员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让他不必担心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