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景象恍如地狱,经历了一场大屠杀,地面上的血液甚至无法被雨水冲刷干净,再多的雨,也无法掩盖扑面而来的味道。
刚刚被她一剑解决的女孩是这里唯一的存活者。
后面传来惨叫声和脚步声,又有人要来了,她也得赶紧回安全屋了。
宿远西回到安全屋后,整个人的状态可以说是非常糟糕,黑色的作战服被雨水打湿,头发上、脸上都是血,再加上空荡荡的断臂,简直跟地狱爬上来一样。
关上门后,她打开灯。
昏暗的橙色灯光将并不大的安全屋照亮,乍一看,空荡得过分,只有孤零零的床与一旁的桌椅柜子。
她憋着一口气,趴在床下,断臂的伤口似乎被冰冷的地板刺激到,常人无法忍受的疼痛却只让宿远西的眉头蹙起,若不是呼吸比平时更为沉重急促,还以为她感受不到疼痛。
水滴蔓延在地面上,倒映着女孩微微抿紧的嘴唇。
宿远西闭上眼睛,呼吸沉重,几秒后,她睁开眼睛,艰难地爬起,将医疗箱拖出来,颤抖着翻找需要的东西。
仅仅是这些举动,就已经让她大汗淋漓,瞳孔近乎涣散。
砍断被寄生的部位并不能确保污染因子没有蔓延到未变异位置,为了安全起见,最好打个阻断剂。
宿远西的手不断地抖动,银色的针刺入断臂上,过不了多久,她的呼吸便平缓了很多。
感谢黑市,感谢医生,感谢星币。
止痛针绝对是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发明之一。
再打个阻断剂,处理完伤口后,宿远西的灵魂终于被拽回身躯里,那半口气吞了回来。
爱丽丝还在精神海沉睡着,向来肆无忌惮的精神体第一次遭遇到滑铁卢,估计身体和心灵上都受到了双重暴击。
宿远西用一旁的毛巾随意地擦拭了下自己后,在墙壁上摸索了好一番后,通过体征识别后,墙壁翻转,将被封在件隔绝箱里的玻璃管送到她面前。
她冷静地穿上防护服后,打开指令,摁下确认后,安全屋瞬间被铜墙铁壁包围,本该通往楼道的门被死死封锁住,就连通风道都被锁住。
这里已经没有氧气流通。
她做了最坏的打算,如果成功消灭了孢子,那自然是皆大欢喜的事情,但如果失败了的话,那后果不堪设想,为了防止孢子逃逸,她将安全屋变成了放大版本的隔绝屋。
材料有限,这已经是她做的最大努力了。
如果宿远西没有在半个钟内输入指令,这个密室将永远无法打开。
本来还差最后一步。。。算了,人算不如天算。
宿远西谨慎地打开箱子,毫不意外地看到玻璃管里的孢子已经被蓝色的茧包围住,幽蓝色的精神力仿佛有生命一般,裹成的茧与人类心脏的跳动同一个频率的收缩舒张。
宿远西的手指触碰到冰凉的外壁上,只觉得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她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脑海在天人交战。
一方说还是不要打开了,还是赶紧去医生那里吧,再迟一点,就没办法活了,而另一方又恼火地说自己准备了这么久,这只孢子给她的感觉远比破墙的变异体更危险,等它破出玻璃管,才是真的来不及了!
半晌,等她再次睁开眼时,浑身的抖动不知不觉已平定了下来。
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机会。
也是一场,豪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