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尉迟敬德这个没有眼力见的还在追问:“老房啊,你意下如何?”
房玄龄:我想一拳头砸你脸上。
本来进了庙庭又被迁出来就够让人难受的了,还是因为自己儿子谋反才被迁的,第一次看到的时候,房玄龄如遭五雷轰顶。
次子谋反的记载在他脑中挥之不去,也让战战兢兢。
还是陛下宽慰他,让他不要将没影的事放在心上,他提起的心才放下。
即便如此,他还是好好收拾了次子一顿。
长子要挑起家族重任,从小便被悉心培养,对次子没什么要求,教养上也没太上心,加上夫人溺爱,次子的性子已经被养歪了。
好在发现得及时,还能扭转过来。
这些年,他对房遗爱耳提面命,严加教导,就是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有谋反之心。
房玄龄都觉得这事要过去了,没想到尉迟恭又提了出来。
房玄龄内心骂骂咧咧:为了进陛下的庙庭,这尉迟老黑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杜如晦见房玄龄气得脸都憋红了,心中不免有些兔死狐悲,“敬德,庙庭一事是由陛下做主,你想进庙庭应当去找陛下,房公可做不了这个主。”
他儿子杜荷也谋反来着,虽然没连累他被迁出庙庭,可连累了整个家族,杜家被赐死赐死,被流放的流放。
唉,逆子啊。
为了不让这个逆子毁掉整个家族,他从贞观元年就精心调理身体、积极锻炼,就为了不在贞观四年病逝。
好在他挺了过来,没让病魔夺走他的命。
如果说谁最能理解房玄龄的心情,那一定是杜如晦,两人因为儿子谋反,本来就已经在陛下那里留下污点了,活得战战兢兢,还要被人戳心窝,这谁受得了?
于是一场不见硝烟的唇战开始了,结局自然是尉迟敬德败下阵,连带着魏征也吃了挂落。
一个不会说话的大老粗怎么可
能说得过有房谋杜断之称的房玄龄和杜如晦呢,
不被房杜两人带到沟子里已经是看在几人共事多年的情分上。
败下阵来的尉迟敬德气得找李世民告状,
李世民头都疼了,“敬德,朕不是说过你们都是朕的股肱之臣,将来都会陪伴在朕的身侧吗?怎么还争论这些?”
尉迟敬德一脸你别想骗我的表情:“陛下,臣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但也知道历朝历代能配享太庙的臣子不多。”
太庙里连皇帝的牌位都有限制,只能放七个,更何况臣子。
“陛下,臣自打归顺大唐,便一直追随您打天下,风里来雨里去,一身伤有多少是为了陛下受的,陛下可还记得。还是陛下觉得臣老了,打不了仗了?”
尉迟敬德说着说着红了眼眶,一脸的幽怨,看得李世民直扶额,连忙安慰:“敬德放心,朕怎么会忘了你呢。庙庭里一定会有的位置,百年之后,我们君臣还要去地府干仗。”
尉迟敬德秒变脸,瞬间眼睛也不红了,脸也不愁苦了,“真哒?”
李世民无奈地点了点头。
“那陛下打算把谁迁出去?是老房还是老杜?”
尉迟敬德本来是想说屈突通的,但人都进去好多年了,提他难免会让人觉得他不厚道,连死人都不放过。
李世民:“……”
“朕谁也不迁,朕会下令扩建太庙,绝不会出现位置不够的情况,你就放心吧。”
尉迟敬德闻言心满意足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