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烟瘾越来越重,伴随着各种抽不到的后遗症,焦虑,烦躁,脾气火爆,失眠,干渴,抑郁。
没办法,他只能打起歪主意,偷了老伯爵一块怀表,打算拿出去卖。
结果不到几小时,差点被发现。
安东在整理东西时,发现少了一个,当即告到管家那里,吉塔正好在场,吓了一跳,连忙表示,自己看到有灰尘,拿出去清理,一时忘了还回去。
介于他以往的良好表现,管家并没有怀疑,让他立刻放回去就是了。
因着这次经历,他知道,不能偷太贵重和太显眼的,于是盯上酒窖里的酒。
里面各种酒数量繁多,且时常需要取用,偶尔出现疏忽也是正常的。
但偷红酒他一个人做不到,想到找人帮忙。
正好彼得和谢苗也被引诱抽了花匠列夫的烟,上瘾了,两人职位比吉塔低,工作时间少,积蓄也更少,早就撑不住了。
三人一拍即合,说服列夫帮他们销赃,互相配合下,偷出去足有五瓶酒,三瓶贵重的,还有两瓶日常饮用,价值在一两百卢布之间。
得知来龙去脉,苏叶又询问了彼得,谢苗两人,知道他们是列夫特意凑上来套近乎,接了他的烟,渐渐染上的。
酒卖了钱之后,列夫带着他们去镇上的香烟俱乐部,找到一位名叫拉古斯基的家伙,花一千卢布办了入会申请,可享九折优惠购买。
苏叶还问了其他问题,然而他们一问三不知,就是三个吸血包。
线索在列夫和拉古斯基身上。
苏叶让三人离开,吩咐管家,“山上那个木屋不是还好好的,带他们去收拾一下,准备好足够的食物和水,让他们暂住在那里。这种成瘾的东西,只能靠自己硬抗过去,如果他们能忍住一个月不再碰,也就戒掉了。”
管家明白,要是他们一直戒不掉,那未来肯定毁了,这是比偷东西送入监狱还要严重的事。
三人知道这是好意,回房后收拾几件衣服,就一起去了后山,希望通过意志力,戒掉这要命的玩意儿。
之后花匠列夫被带上来,他居住的房间以及镇上的房子,已经派人搜检过,发现这家伙藏了许多伏特加,并且衣服里一直放着酒壶。
列夫被带过来时,似乎早就料到,丝毫不显慌张,虽眼神迷离,带着醉酒的不清醒,嘴巴却极严,问什么都不答。
“列夫,你整天喝得醉醺醺的,就是为了压制烟草上瘾吧,想通过喝酒,让自己不去抽烟?”苏叶轻声道。
列夫垂着头,一副油盐不进的态度,又好似睡了过去,双目半合。
“你告诉吉塔他们,这些是禁烟,所以卖得特别贵,借此骗走他们大部分积蓄。但我知道,这不是!”苏叶目光盯着他,只见他眼神闪烁了几下,又归于平静。
“这只是普通烟草,不过是换了更华丽的包装而已,之所以会产生成瘾性,是因为你们在里面加了另外一种类似罂粟的物质。因这东西暂时还没有大规模出现,并没有引起政府重视,完全算不上禁烟。可你们却不敢光明长大的卖,是因为这烟的来历有问题,对吗?”
列夫的双手陡然紧握,面皮不自觉抽搐,显然苏叶说中了关键。
来历有问题无非两点,一是这东西本身有毒,能轻而易举带走人的性命,因此他们只敢偷偷卖,怕爆出来后被愤怒的吸友打死。
一是这烟出自敌对国,对方想利用这东西在俄国挣钱,亦或者控制某些人,获取更大利益。
这相当于卖国罪了!
和欧洲其他国家法律不同,俄国的卖国罪很宽泛,只要涉及一点,就是严厉的惩罚,比如把人放逐到熊瞎子生活的地盘,再比如把人赤身裸体赶到严寒的雪山上。
哪怕列夫之前不知情,意外抽上,但他为了赚钱,与人合作卖烟,即便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也没帮他们做其他事,下场也不会好。
因此列夫无论如何都不会吐露一个字,不说还能留下一条命,说了就真要喂熊瞎子了。
苏叶知道他的想法,叹息,“列夫,你知道买卖禁烟和叛国罪是程度完全不同的罪行吗?”
列夫一愣,不明白她为什么说起这些。
“买卖禁品,抓起来后视情节严重与否,判刑5到10年,有重大立功表现的,可减刑2到3年。通常这样的罪犯,会被派往西伯利亚挖矿或者砍伐树木,条件是艰苦了些,但没有生命危险。而叛国罪”
后面的话她没说,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你是选罪行更轻的买卖禁品,还是去雪山上当黑熊的盘中餐呢?
“它会被列为禁品吗?”半响,列夫才慢吞吞询问了句。
一项商品被列为禁品,不是需要很长时间,很多流程吗?
苏叶微微一笑,“上午离开的列宁先生,曾担任过稽查司部长,目前的部长是他一手提拔的亲信。”
所谓禁品,除了上面要求,剩下的不过是稽查司一句话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