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稽查司已经成了上层心照不宣的钱袋子,他们当然要想尽了办法捞钱了。
抓走私犯不是目的,目的是从他们身上捞到足够多的油水。
截获财物是进账,让他们掏钱把自己赎出去也是一笔进项。
这些走私犯出去后,再犯的概率极大,他们只要把人盯紧了,绝对能多薅几次羊毛。
所以赎金绝对不少,间谍组织或许有钱,但他们能大手笔花钱把人都捞出去吗?
那绝对不行啊,不说花这么多钱值不值,真花了,也会被稽查司惦记上,盯着你呢,就等着你再犯。
这对于间谍而言,可大大的不利。
所以他们只可能给里面传消息,让保持静默,按兵不动,反正稽查司又不会杀了他们,顶多关几年就出来了。
而稽查司只要控制住消息的传递渠道,就不用担心露馅。
事实上,经过卡列宁的梳理,稽查司就算不是固若金汤,却也外松内紧。
明面上他们就是个筛子,谁来都能轻易收买一两个人好办事,可真正的核心机密,绝不会泄露。
苏叶若有所思点点头,“这些都是小罗罗,确实不值得他们冒着被盯上的风险,花重金赎人出去。”
真正的重量级人物还没浮出水面呢。
她又想到马特维那个图章,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呢,波利娜那般在意?
卡列宁接受了稽查司部长的建议,让他全权处理。
顺便的,他还让手下给部长先生带去一份请帖,邀请他几日后来参加订婚仪式。
苏叶还真有点好奇,这位卡普什金先生到底是个什么样儿的人,为何已经是一部之长了,还对卡列宁言听计从?
哦,卡列宁的手下似乎都对他又敬又怕,在他面前永远恭恭敬敬的,他有这么可怕吗?
苏叶若有所思看过去,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位刻板严肃的官员,哦,或许在某些人眼里,还有正直,宽容,善良,正义等诸多美好的形容词。
但苏叶觉得,他和善良美好完全不沾边,即便他的行为功绩,给无数俄国民众带来美好未来,提出的议案似乎也处处为他们考虑,为俄国的发展殚尽竭虑。
但这只是表面,他身体里仿佛住着两个极端对立的灵魂,一黑一白,一正一邪,泾渭分明又相互交缠,明面上是正直严肃的政府官员,背地里是心狠手黑,势力庞大的地下王者。
“怎么了?”卡列宁微微侧头,对上她探究的眼神。
苏叶微微一笑,“我在想,马特维把那份名单,到底藏哪里去了。”
卡列宁顿了顿,“可能真的交给你了。”
“他从未对我提及,也从不曾送我任何东西!”苏叶斩钉截铁道。
是真的,波利娜气病祖父后,苏叶非常生气,嫌弃发电报慢,直接购买了最近的火车票,跑去质问马特维。
她在纸牌俱乐部找到人,直接把人从牌桌上薅下来,拉到无人的包厢,质问,警告,提出自行解决的要求后,转身离开,期间一气呵成,没给马特维任何反驳的机会,更不用说交流别的了。
而送波利娜去旅店那天,也是把人送到,直接驾车离开,全程没多说一个字。
而在这之前,他们好几个月没见面了,也没有任何书信交流。
上一次见面,按时间算,那会儿马特维应该还没有觉察间谍组织的秘密。
现在看,马特维很少好几个月都不搭理她这个未婚妻,以往为了打好关系,一两个月总会有一封书信,或者一份礼物,不会是故意避嫌吧?
卡列宁顿了顿,中肯评价,“或许不想连累你。”
“既然如此,那波利娜为什么认定我知道,她应该能查到,这段时间我和马特维的交流寥寥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