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原本站在边上瞧热闹的其他人,在听到那句“你怎知道以前那些不是被冤枉”的话后,纷纷陷入了沉思。
因为他们突然想起,每次一有处置淫妇的事,大家都是义愤填膺,根本没人去想有没有冤枉的事发生,哪怕当事人再怎么为自己辩白,都没人愿意去听,浸猪笼的照常浸猪笼,打杀的依旧被打杀,都觉得这是一件既解气又理所当然的事。
难道这其中真的有被冤枉的?
“你们怕是不知道吧,那石洲知府已贴出了告示,说往后再有此种做法的人,一律按杀人犯论处。”
啥!杀人犯?
那些不服气的本想大骂上几句胡闹,可一想到人家可是当官的,他们小老百姓可得罪不起,只得硬生生的把到嘴的话又咽回了肚子里。
不过开罪不起当官的,眼前与自己唱反调的倒是不用忌讳。于是有吵成一团的,也有直接上手掐架的,再加上一旁当笑话看的人,真可谓好不热闹。
而这些争论,自然都在林远秋的意料之中。话说他让张贵和家丁们把这件事宣扬到各处,为得就是让此事的影响力最大化,也希望民间能出现与自己相同看法的声音。
而据家丁们带回来的消息,可见效果还算尽人意。
都说打铁得趁热,林远秋很快就此宗案件给景康帝作了汇报,奏折上头大量阐述了动用私刑的弊端,其意不言而喻,那就是期望圣上能重视起来,毕竟这可都是涉及人命的事。
只是一连三个月过去,彼时石洲府百姓新种的水稻都有一尺多高了,景康帝那边还未见有动静。
唉,林远秋就知道,这根深蒂固的事,想有改动哪是那么容易的。
按照先前所说,在水稻开始育苗时,朝廷就安排了不少过来学新种植方法的人。
其实这些人就是从各州府挑选而出的,要从稻种育苗一直待到谷子收割后才会离开。
为了能更方便他们的跟学,林远秋把人全都安置到了后寺村。住的地方当然是征用的百姓家,半年时间给十两银子,这对后寺村的村民来说,简直是意外收获了。
于是大伙儿一商量,两户人家挤一处,硬生生腾出十几户房子给官府用,而每户房子挣得的十两银子,自然是合住在一起的两家均分了。
至于两家人挤在一处到底住不住得下的问题,哪里还用考虑啊。托知府大人的福,他们后寺村的村民在城里可都是有宅子的,只要让家中女眷都住到城里,村里只留下种地的大老爷们就成。
······
因今年石洲府全面使用新的种植方法,是以林远秋一连几天不在家是常有的事。
也所以,每次看到钰柔的大孕肚,林远秋心里都有说不出的内疚。
本以为这次肯定能弥补上怀宝儿时少了陪伴的遗憾,岂知,自己却比上回更忙。
钟钰柔自然知道相公的心中所想,只是她并不觉得自己有啥可怜的地方。
相公每日忙于公务,没时间陪着自己实属正常。何况祖母和婆婆时刻都在自己身旁,家中下人不管在吃食上还是照料上,都格外的尽心。
所以自己才没那么多矫情呢。
再说钟钰柔每日与婆婆也有事要忙,哪还有时间去多思少了相公陪伴的事。
原来就在上个月,吴氏提议也在府城开一间绣品作坊,由她和三儿媳还有小孙媳一起打理。
至于挣不挣银子的,倒在其次,吴氏觉得,既然圣上封了诰命给自己,那她总要为城里那些少了生活来源的妇人做些帮扶。
对于婆婆(祖母)的想法,冯氏和钟钰柔自然十分支持,话说她们可也是四品诰命呢,当然也有扶助贫妇们的责任。冯氏和钟钰柔是知道的,因着永宁州和定胡县两家绣品作坊的存在,让好些原本只能任劳任怨的妇人,终于得了在家中有话语权的利呢。
这样想着,婆媳两人自然不作耽搁。于是虽城里的作坊还没规整好,这边婆媳二人已忙起给绣品打样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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