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阮氏餐馆开张后,后面几日的生意没有第一日好,却也不差,每日都有二两银子的进账,在习惯了花力气挣钱的阮家人眼中,餐馆俨然成了一只会下金蛋的野鸡。
可惜的是,阮父与阮大哥在餐馆帮忙了一天后,继续回去忙自己的活计,餐馆里只余阮柔、阮母和阮大嫂,三人忙得团团转。
这一日,送走最后一位客人,阮柔捶打着酸疼的肩膀,再看看同样劳累的阮母和阮大嫂,愁眉苦脸,“娘,要不我们招个人吧。”三人都是女子,力气上比起壮年男子自然差了些。
一听要招人,阮母顿时腰不酸了腿不疼了,正气盎然道,“招什么人,才做了几天的生意,本都该没有赚回来,就想着招人躲懒了。”
好家伙,阮柔被倒打一耙,都有些惊呆,轻触了下阮母的腰,惊得人一跃而起,苦笑,“娘,您这样还硬撑呢。”
阮母有些心虚,可在银钱的诱惑下,依旧不肯松口,咬着牙道,“不能招人,大不了把你哥喊回来,正好他那活又累又挣不了多少钱,回来也不吃亏。”
“行,那我也给大哥开工钱,还有您和大嫂,可不能白忙活。”
对真心为自己考虑的人,阮柔银钱给得十分大方,给三人开了各三钱银子的工钱,阮母不应,只要了二钱,言称自己年纪大了,干不了多少活,二钱就够了,至于儿子和儿媳的工钱,倒是没有推拒。
阮母想得通透,她自己为了女儿可以白干,可再亲的兄妹也得明算账,三钱银子,对女儿负担不算太大,儿子儿媳干活也会更卖力,正正好。
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下,当晚,等阮大哥做活回来,将这事一说,他倒也没什么犹豫,直接同意了去辞工,后日就去餐馆干活。
“杏花,以后大哥可就靠你了。”阮大哥看着小妹颇为感慨,记忆里柔顺的小姑娘,如今已成长到足以为一家人做靠山。
“那当然,放心,大哥你好好干,小妹亏待不了你。”阮柔豪气冲天承诺。
第二天,阮大哥去东家处辞了工,主家不大在意,似这般的壮劳力,只要挥一挥手,立马能招一大群,故而很是利索的批了。
领了剩余的工钱,阮大哥开开心心来阮氏餐馆报道,有了个壮劳力,阮柔三人轻松不少,只觉做对了。
随着阮氏餐馆的火热,镇上越来越多的人看见,心头不知不觉改了想法。
原先这阮家闺女与田永和离,众人只当她名声坏了,还跟着传了些谣言,如今阮家竟然又起来了,反观田永,过的那才叫一个凄惨。
继上次魏老头父子勒索成功后,只要手头没了钱,便三不五时上门,跟田永讨钱,偏田永心远,每次多多少少都给些,便愈发助长了其气焰。
除去魏家外,田明家自认上次为难阮家,实则为了帮田永出气,为此还损失了十两银子,便想着从田永家讨回来。
田永得知此事后,又是欢喜又是气愤,欢喜自然是因为田永一家将自己当做家人维护,气愤则是为着阮家狮子大张口,不择手段要钱,果真钻进了钱眼里,当即气鼓鼓要去阮家讨个公道,却被田明拦下。
“永子,也怪不得阮家,我一开始也没想到后来会传成那样,只是家中损失实在太大,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唉,早知如此,便不该多嘴。”
一番以进为退,成功惹得田永愧疚不已,“都是我连累了你们,给,这是我身上所有的银子,你们先收下吧,等我发了工钱还有。”
“这怎么行。”嘴上推拒,手中却极其快速将银钱收下,不多,几十个铜板,可好歹是个补贴,田明心中满意。
这头钱刚给出去,另一厢,李寡妇家的宝贝儿子夜里睡觉踢被子,不小心着凉,哭哭啼啼找上门来,“田永,你说这可怎么办啊?”
田永跟着去看了看孩子的状况,小孩子脸烧得通红,意识都迷糊了,着实可怜,匆忙下,他抱起孩子就往医馆送。
好在送医及时,大夫开了两剂药,很快烧退了下去,只是,李寡妇在床铺前小心翼翼守着儿子,压根没有付钱的意思,面对大夫的灼灼视线,田永无奈,只得道,“大夫,账先记在我身上吧,只是我身上没钱,得等发了工钱再给。”
大夫也是认识田永的,对此倒也不意外,很是痛快地接受了,只要住在镇上、有稳定活计收入的,他一般都能宽限一阵。
田永感激不已,转头复又将孩子抱回去,李寡妇满心满眼只有儿子,哪里还看得见旁人。
无奈,田永只得离开,只是身无分文,忙活了半天,中午还未曾吃饭,此刻肚子饿得咕咕叫,想要找个地方吃饭吧,身上又没钱,徘徊许久,最后脚步不由自主停在隔壁的章家老二门前,概因里面正飘出饭菜的香味。
“笃笃。”他上前敲响了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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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章家老二媳妇不满地过来开门,最终嘟囔,“谁啊,大中午的过来,有没有点眼色。”
时下,不是实在的亲朋,很少有人在三餐的点串门的,否则,你说人家是留饭还是不留,留吧,自家的粮食还不够吃呢,不留,面子上过不去,久而久之,便形成了这条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