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柔便也不说什么了。
于是,场面还是没酒没菜,反正阮柔身上没钱,至于田永,兜里更是比脸上都感觉,一枚铜板在他身上,只要出门就过不了夜。
还是桌上的另一人,田明,从兜里掏了十几个铜板,“嫂子,身上钱不多,先去买点菜来吧。”
田明,与田永同姓,其实并非有什么亲戚关系,不过凑巧一个姓,两人关系更是比旁人要亲厚几分,还拜了把子,田永更是把田明的爹娘当做亲生父母孝敬,都说天上掉下个林妹妹,田明家这是天上掉个便宜儿子。
总之,除去原主这个真正的家人外,但凡外人,与田永关系越亲近的,占的便宜就更多,田明家堪称占便宜榜首。
不过对方面子做的好,拿了田永的东西不少,偶尔也会挤点出来,做做好人。
阮柔可不管那么多,见了钱,面上笑真诚三分,也不推拒,拿了钱,直接出门去买菜。
十几个铜板,当然买不到什么好菜,阮柔走过两条巷子,才在一处菜市场割了半只烧鸡、一盘花生米、一盘拌凉菜,至于烧酒,那是没有的。
回到家,阮柔没把菜直接给人,而是回灶房,切开装盘。
本就是饭点的年纪,原主已经做好了饭菜,不过两道炒素菜、一锅白米饭,半点油腥不沾。
想了想,她把半只烧鸡扣留了三分之一,花生米和凉拌菜留足自己的份,好在装了盘,不怎么看得出来少了,再加上两个素菜,配上家中的糙米酒,一股脑端出去给外面的田永等人,至于她自己,则留在灶房,吃起香喷喷的烧鸡来。
她可不似原主,被田永牵着鼻子走,自家吃苦、给外人吃好的,结果呢,田永在外当个散财童子,好东西没少吃,苦的也就是原主罢了。
吃饱喝足,外面的男人还在侃大山,阮柔懒得收拾,洗漱过后直接回房睡了,半夜,一道醉醺醺的气息扑过来时,阮柔迷糊间就是一脚,彻底安静了。
第二天,阮柔起得早,就见田永睡在地上,脸上红通通的,估摸是发热了。
今儿是酒楼给的休息日,不然田永也不敢这么喝,阮柔遂没管,自己出去收拾好,就出了门。
她预备先回一趟原主娘家,原主这个傻孩子,嫁给田永后,回娘家只报喜不报忧,阮家还以为原主过得很好呢,对田永这个女婿更是赞不绝口、也大方得很,她回去就是为了跟阮家爹娘说清楚,以后别再送东西,给田永占了便宜。
镇上范围不大,故而两家相隔不远,阮柔很快到了地方,敲门前,她顿了顿,使劲揉了揉双眼,那通红的模样,看起来就像是受了大委屈。
等阮家大嫂前来开门,很快,如她所料,引来阮家全部人的注意。
大清早的,女儿妹妹就这么哭着上门,铁定是在田家受了委屈啊,暴脾气的阮家大哥当即就要出门找妹夫算账,被阮家大嫂拦下,“先听听妹妹怎么说。”
于是,阮柔哭哭啼啼将自己嫁到田家这半年来的遭遇说了个清楚明白,听得阮家人瞠目结舌,不敢置信。
阮父眉头高高拢起,似一座小山峰,“杏花,你真没说谎,田永竟是这样的人?”
“没有,不信的话,你们去那几家瞧瞧,我的嫁妆都摆在那呢,”
阮母心疼女儿,捶了下阮父,随即安慰女儿,“杏花,没事的,嫁妆没就没了,你人没事就行。”
不相信的何止阮父,就连阮大哥阮大嫂都不敢相信,阮大嫂也是镇上的姑娘,丰镇是个小地方,镇上的人,家家户户彼此熟识,谁家人是什么样的,一个个心里门清。
故而,阮大嫂喃喃,“李寡妇、尚明家、章家老二,看着都不是这样的人啊。”
别说是妹妹送的,女儿家的嫁妆,别说外人,就连夫家都不能占为己有,谁家正常人敢要人家的嫁妆,那是连脸都不要了啊。
“不信的话,娘你和大嫂去看看吧。”阮柔同样憋闷不已,每一次新世界都会给她新的惊喜,让她对人的脸皮之厚有新的认知。
还是阮父有决断,在外人和自家女儿之间,他当然更信任后者,故而,对着媳妇和儿媳道,“你和儿媳去悄悄看一眼,是不是当初咱们家准备的东西,要是的话,肯定要给杏花讨个公道。”
阮母当即应下,一点不耽搁,当即借着找人唠嗑的名义,把周边几乎人家转悠了个遍才,出来的时候那脸都是黑的。
而阮家这边,阮父其实已经信了八成,他向来是个老实人,遇上这样的人家,后悔自己当初识人不清的同时,也为女儿担忧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