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声缈缈,梵音悠扬,溪水潺潺,清风拂过树枝沙沙作响,间或夹杂着清脆的鸟鸣啁啾。
三人从后殿出来时,慧能法师已经开坛讲经,听讲的信徒众多,已从经堂内排到了殿外。
鹿笙抱着糖糖站在人群之外,高台上的大师须发全白但依旧精神矍铄,眉目有神,语调沉稳超然。
远远地站着听了一会,糖糖便趴在鹿笙的肩膀睡着了。
祁枕书想要将孩子接过去,鹿笙摇了摇头,把布老虎递给她,轻声道:“刚睡着容易醒,一会睡熟了再给你。”
她抬头看了看天色,这会下山正好可以在县里吃上中饭,便又说道:“我们回去吧?”
祁枕书点了点头,鹿笙转过身,抱着孩子走在前面。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项,即见如来。众生万物皆有其相,所见不为实相,所见只有表相,所见不是全相,所见不含偏私,在虚妄之中悟实,透过虚相辩本相……”
闻言,祁枕书脚下的步子微微一顿,随即又快走了两步跟上鹿笙。
出了山门,又走了一段路,鹿笙见糖糖睡得熟,便把她交给了祁枕书,可某个睡熟的小人刚趴到娘亲肩头就醒了过来。
“阿娘。”
糖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声音软软糯糯,粘人得紧。
“诶,宝贝醒了?”鹿笙轻轻捋了捋她额前的碎发。
“阿娘,抱。”小家伙又嘟囔了一声,小眼睛半睁不睁。
“好。”鹿笙应了一声,笑着去接她。
祁枕书没松手,拍了拍糖糖的背,与她说道:“阿娘累了,还是娘亲抱着,让阿娘歇息。”
原主四体不勤,身体根本没多少气力,早上这一路走下来,鹿笙还真是有些累。
刚刚想让糖糖多睡一会,她就坚持着又抱了一段,没想到竟然让祁枕书看出来了。
这人看起来冷冷淡淡,好像对她漠不关心,但其实还是会关注她的是吗?
想到这,鹿笙心下一喜,眉间的笑意更甚。
哒哒哒哒,马蹄声由远及近,听声音是从山上下来的。
鹿笙回头,看到了早上那辆精致的马车,她拉了拉祁枕书的衣袖,两人往路边靠了靠,等着马车先过。
“阿娘,小鸟。”糖糖指着路旁的一颗树说道。
鹿笙抬头看去,头顶上方的一颗松树上站着两只蓝尾的灰喜鹊,“宝贝,它们是喜鹊哦。”
“喜鹊。”小家伙学着鹿笙的话,小脑袋转了一圈,又指了指崖壁上的一棵树,“那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