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微云咋舌,那句话实在说不出来:“我错了……”
吴舒宁叹着笑了一声:“这主意是谁出的,我会不知道?”
就那晚猴急的模样,她都能想象到,那浑小子是怎么把她姑娘拐出门的。
“也罢,他既然这么想媳妇,今晚就让他睡回来吧。”吴舒宁收拾好吹风机,让她躺进被窝,转身准备走。
“妈,”林微云却忽然起身,那个字已经近十年没有喊出口了,有些生疏,但她目光紧紧望着温母,眼底有泪花泛起,“再陪阿云睡一晚好不好?”
吴舒宁愣了一下。
林微云有些难为情:“我想再听您说说,怀景小时候的故事。”
前些日子,她敬重她是所爱之人的母亲,所以即便躺在一张床上,也隔着些距离,可这么久过去,她体会到了久违的母爱,又怎能不被感动,又怎么会不渴望。
吴舒宁由衷笑了一声,扶她躺好,拍了拍她眉心:“好,妈去拿相册。”
——
温母回北市后,温庭深立马就搬回了主卧。
林微云却忽然接到一个电话,聊了大半个小时,温庭深处理完工作,从书房回来时,她正趴在露台栏杆上,端着酒杯发呆。
天气日渐炎热,从江面吹来的夜风,也带着微微燥意,她穿着真丝吊带裙,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
“怎么喝酒了?”温庭深走过去,揽着她的腰低声问。
林微云晃了晃高脚杯,里面气泡流动,她笑:“是气泡果汁,上次你们总裁办准备的,我觉得很好喝,也跟着买了。”
温庭深勾了勾唇:“你想喝酒?”
“嗯!”林微云回答得理直气壮,“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温庭深搂她入怀:“有心事?”
林微云抬头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不是,”林微云偏头望向头顶的星空,夏夜清朗,月明星稀,“就是突然想起,我好像很久没有梦见老林了。”
温庭深想起什么,抬手指着天上最亮的那颗星:“没关系,他一直在那里,看着我们。”
林微云笑得无奈:“我又不是小孩子,还信这些。”
“但他真的,一直都在守护着你,”温庭深俯首吻她的脸颊,似不经意说:“直到我来。”
是啊,直到遇见温庭深以后,她梦见老林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就好像,那个位置,有人替代,有人功成身退。
林微云靠在他怀里,忽然说:“刚刚是老赵的电话。”
“你那位导师?”
“嗯,下周中央民族乐团会来海城巡演一周,里面一位琵琶大师是老赵的学生,也是我的前辈,她今年退休,老赵的意思,是让我过去交流学习。”
“只是交流?”
“如果我走老林的路,进国家队,你支持吗?”林微云仰头,“当然,也只是假设,国家队没那么容易进的。”
国家队一年也就招那么几个人,还是包揽各个乐器的,换而言之,即便有一个琵琶空位,那也是万人相竞。
“这是你的梦想?”温庭深只问她。
“嗯,去年老赵就跟我提过了,原本是打算读研的时候再考的,但没想到提前了,不过也好,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所以,会因为我的支持与否,影响你的决定吗?”
林微云心里一紧:“……不会。”
进国家队,是每一个民乐艺人的最大梦想。
“那就无需顾忌,一切都按照你以前的计划来,区别在于,这次有我陪着你。”
“可是,我们两个都会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