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澄不明白,怎么会有人顶着发红的耳根也要把那种话说完。
许骁澈显然不是调情的老手,相互僵持的几l秒钟里,他就率先败下阵来,自顾自跳过刚才的话题。
“还疼不疼?”
祝澄坐在椅子上,而他半蹲地面对着她。
男生讨好似的揉着她的手,目光落在她被划伤的右脚。
只用清水洗了洗,伤口还没处理。
他给她穿了一只鞋,另一只受伤的脚还光裸着。
许骁澈小时候也经常赶海,有一次被礁石划伤得很严重,所以今天才一直提心吊胆。
可还是没能避免。
看祝澄受伤比他自己受伤还要难过,许骁澈凑近了些,轻轻吹着伤口那处。
这一刻仿佛和她痛觉连通,他也跟着微微蹙眉。
祝澄被他的举措弄得噤声,倏然忘了呼吸。
其实没那么严重。
虽然见了红,这道伤口不深,看上去只在表皮。
血已经止了,痛感也舒缓很多,许骁澈这么一吹,反而有些痒。
酥酥麻麻的痒意从那处一直往上窜,祝澄不自觉地蜷了脚尖,往内收了收。
许骁澈误会了意思,“还疼?”
“没……”祝澄话还没说话,他已经起身。
少年带着焦急又歉疚的语气,“我去问问有没有碘酒和纱布。”
这里是浴场的休息室,工作人员并未准备这些应急物资,建议许骁澈找其余游客借。
他的身影便汇入人流中,隔着熙熙攘攘的游客,祝澄看到他不断向陌生人询问,皆是以摇头、致歉结尾。
祝澄是个胆小的人,不擅长和陌生人打交道,她很难想到频频被拒之后的尴尬。
可许骁澈好像不怕。
他便成了她的勇气。
过了半晌,他还没回。
祝澄有些吃力地起身,手撑在旁边的墙壁,想去找他。
许骁澈正好在这一刻回来。
“你又不听话?”
他的音色介于青涩和成熟之间,清磁舒缓,像是自带层层混响、从远山之巅而来。
“听话”两个字的分量不轻不重,从他口里说出来却异常勾人。
他是带着笑说的,表情不见异样,看不出来刚才碰了多少壁。
祝澄内心有些酸涩,说不出话,长而浓密眼睫轻微颤动,像振翅的蝴蝶。
她拖着伤痛的腿,一瘸一拐地走到他面前,“其实不是特别痛了,我怕你在外面受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