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江绾倒没觉得有什么意外,好在她出门在外,喜欢将大多数东西都带在身上,留在家中的皆是些不重要的物件。
林江绾随着那群丫鬟走出了院子。
闻秋秋看着林江绾纤细的身影,落在袖中的手微微收紧,她不理解,为何林江绾不早不晚非要这个时候回来,莫非是她察觉到了那件事……然而下一秒她便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以林江绾的臭脾气,一旦她发现那事,她定会直接闹个天翻地覆,断不可能像现在这般平静。
她倒是没想到,林江绾这么快便会回来,果真是祸害遗千年,先前那般汹涌的海域都没能取她性命。
尤其最近莫耀祖上门逼婚,她竟还敢回来。
闻秋秋心底忍不住有些担忧,她并不在乎林江绾的死活,早在林江绾处处和她争抢给她难堪之时,她便再没把她当做家人。
只是现在阎大哥还在合欢宗并未离去。
他好不容易才摆脱先前的迷惘,从林江绾留给他的阴霾中走出来,开始继续修炼,着手处理阎家事务,她有些怕林江绾会贼心不死,再去使些手段勾引阎大哥,乱他道心。
闻秋秋轻轻咬了咬唇,暗暗下定决心,她决不能让林江绾再耽误阎大哥……
在林江绾路过之时,丞炎似是察觉到了什么,他鼻子动了动,察觉到那空气中残留的一丝浅淡气息,他皱了皱眉头,若有所思地看向林江绾,“那个女人也是个侍灵师吗?”
闻秋秋闻言摇了摇头,似是有些纠结,她细细斟酌了下言辞方才小声道,“绾绾并不是侍灵师,先前我曾请来个前辈,那前辈后来因为一些原因帮了绾绾,可能是那时意外沾了些气息……”
“绾绾她脾气不太好,你平日里能让着便让着她些好不好,你若是惹了她生气,爹娘和阿涛该难过了。”
丞炎嗅了嗅鼻子,只觉浑身的绒毛都微微炸开,那气息令他格外的不舒服,忍不住生出丝威胁与暴躁来,他有些不耐地皱起眉头,“凭什么让着她?那个女人若是不识好歹,我定不会放过她。”
林江绾随着那群丫鬟走出院子,只听数道脚步声匆匆地自远处赶来,她尚未见其人,便已闻其声,“大小姐还知道回来?我还真以为你翅膀硬了看不上我这小门小户。”
“这回来一趟,还得你爹和我亲自来看你。”
垂落的柳枝浮动,只见数十个婢女簇拥着对夫妇与闻涛快步走进院中,为首的美妇人面容雍容衣着华贵,此刻面上却带着与之面容不符的刻薄。
闻父亦是板着张脸,神色冰冷重重地冷哼了一声。
在她面前,闻父闻母不屑去装慈父良母,他们甚至懒得哄骗她一番。
闻涛抬了抬下巴,神色鄙夷道,“现在她可了不得了,娘,这女人还说要打断我的胳膊,你给我好好地罚她!”
闻母摸了摸发间的金簪,好整以暇道,“莫不是在外面玩野了不知天高地厚了,我可告诉你,以往你怎样我和你爹不管你,可日后你若是再乱来,耀祖可饶不了你!”
林江绾掀起眼皮,她直视着闻母的眼睛,“你可知那莫耀祖是个什么样的人?”
闻母自然知晓,她以往经常跟在莫家主母的身后,见得多了,她甚至比林江绾他们要更加清楚,然而这些她心里清楚,嘴上却不能说出来。
见着林江绾清凌凌的视线,闻母的目光略有些闪躲,难得地生出了丝心虚,然而,待看到她手腕上那价值连城的翡玉镯时,她复又理直气壮起来,“耀祖他虽脾气古怪了些,却也是个老实大方的好男儿,除了他,你看看谁还愿意给你那般珍贵的灵宝。”
“耀祖可是莫家独一份的儿子,身份尊贵,身边也没个莺莺燕燕的,若非他母亲与我是旧识,哪轮得到你来当这莫家少主夫人?你这得了好处的反倒与我兴师问罪,反倒成了我的不是,这天底下哪有你这般白眼狼的闺女?”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高扬,说不出的尖锐刺耳。
闻父虽未说话,面上却也满是赞同。
闻涛更是满脸几乎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
林江绾险些被她颠倒黑白的功夫给气笑了,看着闻母面上虚伪的笑容,只觉得心底有些说不出的厌恶,她突然有些想念小毛球与枉无忧他们。
至少那群邪灵永远是有什么说什么,直白坦率,她看着闻母的眼睛冷声道,“他身边为何没个莺莺燕燕?因为那些姑娘都被他埋到脚底去了,莫耀祖这些年最起码害死了数十名少女,落到他手中的女人没一个好下场,你为何觉得我会是个例外。”
闻母话音微滞,她皱了皱眉头,忙反驳道,“男人嘛?年轻时候哪有不犯错的,成亲了便好了,你日后好好管管他便是,我看耀祖那是样样都好,配你是绰绰有余,那些八成是别人嫉妒,编排出来的谣言罢了。”
“我是你娘,还能还能害你不成?耀祖他有钱有势对你一片痴情,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闻父见着林江绾面上的嫌弃,亦是沉声呵斥道,“接下来的日子你给我老实点,你就给我呆在家里安安生生地准备嫁人,再让我听到不该说的话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哪怕早已对闻父闻母不抱希望,这一刻,她仍是觉得心底有些发寒,虎毒尚不食子,这闻父闻母却是巴巴地将她往火坑中推。
“你就在家好好呆着,一切等定亲之后再说,你要是胆敢动什么心思,那几个畜牲我便要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话落,他对着藏匿于暗处的暗卫挥了挥手。
林江绾闻言冷笑了声,“这么多年你还是满脑子只有儿子,不思进取。”
“自己没本事,总想着靠女儿的肚子上位,怪不得你这辈子只能给二叔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