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润道:“军营中必定还潜伏着贼人,四处都是他们的眼线与内奸,大王逝世,那些人蠢蠢欲动,定然想要夺去传位的诏书。”
敌军能如此清楚的知晓他们的位置,必定是因为敌出在了内部。
姬润咬牙道:“我会想办法护送大王的尸首还有诏书出去,左先生也务必找到祁将军!”
局势紧急,间不容发。
左盈看着面前人,此乃晋王侄孙,也是亲卫头领,但他是否忠心于晋王,左盈也不知了。
这周围之人,谁都可能被策反过。
便连那帐内,跪着的将士中,是奸邪还是良善,都难以分辨。
左盈手上握有一份诏书抄本,晋王的遗诏涉及祁宴,左盈希望能赶得上去见他一面。
他道:“你且保重!”
左盈用力驱马,马儿往山岗上跑去。
姬润收回视线,正要回头,便见军营前头出现了几道士兵身影,带剑大步朝这里走来。
他目中怒火直烧,知晓藏在暗处的奸邪小人都出来了,手中宝剑一转,唤帐中人手下:“护着大王与诏书,其余之人出来,迎敌!”
两方士兵缠斗在了一起,声音回荡在军营上空。
山林之中鸟雀四飞。
与此同时,卫蓁先一步到达了另一处战场。
下方峡谷之中,堆满了尸首,黄土上插着断枪,触目是一片疮痍,尸骸与血肉构成了一座人间炼狱。
卫蓁的心犹如被人狠狠地捅了一刀,呼吸都痛彻心扉。
侍卫们停下来,看着马背上的少女,血一般的阳光爬满了她的面颊,却浸不透她的神色。
卫蓁一言不发,握着缰绳的手已攥得满是鲜血。
侍卫下马去,帮她检查了一下路边躺着的尸首,回来道:“死的一半是晋国兵,一半是齐军。”
四野是一片诡异的沉静。
侍卫们也不敢出声,最后不知谁人道:“公主先回去吧,下面烽烟还在烧着,齐军应当还没有走远,随时都可能有敌兵回来。”
正说着,前方传来说话声。
众人躲到一旁森林里,浓郁的草木遮盖住他们的身影。
来人是齐国的士兵。
“我本以为此一战,定能轻松取胜,不想数倍于对方的人马,竟也能折戟于此?军报若传回国都,君上必定大怒。”
卫蓁透过树木间隙,看到为首将帅,正在怒斥后方的士兵。
“如今唯有一策,捉拿祁宴归齐,方能平大王之怒气!”
“回将军,副军尉已经带着一队兵马往北去追了,那祁宴身负重伤,跑不了多久的!”
那一队人马渐渐走远,马蹄声也听不见了,卫蓁策马从林子中出来。
她翻看了一眼手上羊皮地图,调转马头,不顾身后众人的呼喊,朝着北边的方向驰去。
“公主!”
无论侍卫如何劝说,卫蓁不曾放弃。公主心性之执拗,他们在路上早就见识过,无奈只能跟随。
道路之上,到处都是晋国死去的士兵,卫蓁心滴着血,仿佛被什么东西重重敲击着,一股锐痛传遍她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