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盈现在才收到消息,怕是景恒已经被放回去有一段时日了。
因为她的重生,今生许多事都与前世偏移,譬如祁宴这辈子被晋王提前重用,导致他为众矢之的,怕早就成为姬渊心头大患,所以被提前发难。
局势牵一发而动全身,日后天下走向又会如何?
左盈道:“姬渊与景恒结盟,以利诱东边齐王发兵,催促西边魏国尽快表明立场,君侯的局势实在不容乐观。”
卫蓁握紧了手心。
形势紧迫,双方都在拉拢盟友,都在抢占先机。
卫蓁当即立断:“左盈,你走吧。”
卫蓁仰起头:“景恒归楚,必定掀起风浪,要向祁宴复仇,南边楚国的事我们鞭长莫及,祁宴自然会想办法应付,我们要做的便是拖住姬渊,不能让他的计划进行得如此顺利。”
不能让他与齐王结盟,也不能让他拉拢魏国。
“此前祁宴与我说过,你有一个妹妹尚在齐宫,是齐王的妃嫔……”
听到这话,左盈一下明白。
卫蓁走到床边,看着远方苍翠山色:“你去向齐王借兵。姬渊既然想要让齐王相助,那我们便断了他的后路。”
齐国盛产鱼盐,那杀鱼也有步骤。他们先稳住齐王,潜伏在他周身,令他放下一切戒备,最少也得答应不会插手晋国内乱,劝说其作壁上观,坐享渔翁之利,亦或是,最好能让他答应帮助祁宴。
等利用完齐王,那时他们再抽刀捅入他的腹部,放光他所有的血,眼睁睁地让他生生地断气。
左盈望着她,她在耐心谋划,说得每一个字都尤为清晰,双耳的明珠摇晃,就像一个极其冷静的政客。
左盈道:“臣之妹的确在齐宫,尤为得齐王宠爱。”
卫蓁道:“你若是入齐国,她是否会答应助你?”
“会的。”左盈目光微热,几乎不假思索开口,“她一定会答应助我。按照原本的计划,我此前是打算等君侯再攻下几座城池,再入齐宫见妹妹。”
卫蓁道:“那你即刻向东去齐国。”
左盈双眉一蹙:“可君侯让我必护送公主平安到达魏国。”
卫蓁摇头,浅笑道:“你陪我入魏国,前后浪费太多时间,现在延误了一刻,指不定日后便是致命的。”
左盈神色越发郑重,自然也知摆在他面前的两条路,应当选择哪一条。
他行礼道:“臣必定不辜负君侯与公主的托付!”
卫蓁与他在客栈分别,考虑到左盈在齐国的局势,多分了一些兵马给他。
左盈向东,卫蓁向西,祁宴向南。这天下的棋盘,本就各凭本事,纵横行棋!
简单休整一夜后,卫蓁带着为数不多的护卫西行。她在晋国边地,一入了魏国,便能摆脱晋国搜查的兵马,彻底安全。
“驾!”
这一队马儿驶入森林,尘土在两侧飞扬,在转入一条林间必经的小道,却见道路尽头有一队士兵,挡住他们的去路。
众人勒马停下,马儿撩起前蹄,发出一阵一阵嘶吼。
那群士兵像是在那里等候多时,为首之人一身玄黑华袍,气势若渊,华美的玉冠淬着金光,高高坐在马上,听到声音,他缓缓抬起头。
斑驳的阳光从树冠筛落下来,洒在那一张冷隽秀美的面容上。
他唇角微微上翘道:“好久不见,魏公主。”
卫蓁后背爬上一层森然寒意,握紧马鞭,正要调转回头,身后草丛突然出现数名骑兵,将他们团团围住。
姬渊骑着马,慢慢走过来,在他手中摩挲着一枚玉佩,卫蓁一眼认出来,正是自己典当出去的那枚玉佩。
“公主擅自离开晋宫,有违宫规,行踪不明多日,在下作为未婚夫尤为担忧,此番特来边关,接公主一同回晋宫。”
他羽睫下含着笑意,极其浅,仿佛早就预料到她会在此。
姬渊道:“魏公主,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