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淮之从衣襟内翻出枚雪白的药丸,塞进崔晏口中,低声道:“没事,别难过。有我在这,他死不了。”
他好歹也是名医,虽不能痊愈喘疾,但也比宫里这些太医要高明些。
“头上的伤是小事,他喘疾在昏迷中发作才要命。不过他吃过这药,今晚绝不会发病。”文淮之将干毛巾压在崔晏的伤口处,将血止住。
温连担忧地看向崔晏,小声问道:“那他怎么还不醒?”
文淮之沉吟了声,“我也不知道,大概是……疼昏过去了吧。”
罪魁祸首温连:“啊,这样啊。”
文淮之见他内疚,无奈地笑了声,“明日一定会醒,不是什么要命的伤,磕破点皮罢了,别担心。”
温连趴在榻边,垂下眼睫,打算就这么静静陪着崔晏,以防他半夜醒来找不到自己,他已经决定了,第二天崔晏醒来,无论他怎么别扭怎么混账,自己都会对他更好一点。
“对了,还有一事……”文淮之想起那本奏折,稍顿,看着昏倒过去的崔晏,还是忍住了不在这个时候开口,“没事了。”
也罢,等崔晏明日醒过来再问不迟,说不定,他早看过这本奏折,已想出了应对的办法。
翌日一早,书房内。
崔晏的确如文淮之所料,醒了。
温连趴在他床头,整整守了他一夜,听到床榻上的动静,睡眼惺忪地看向崔晏,有些高兴凑上前道,“醒了?”
对方环顾打量着四周,目光缓缓垂落回温连脸上,半晌,一脚把温连从床上踹了下去,警惕地缩进床榻角落,抓着圣上亲赐的那把邦邦硬的玉如意,对向温连。
“你是谁?”
从地上爬起来的温连:?
你猜呢?
清晨的清宁宫发出第一声惊慌失措的大喊。
“文大夫!!文淮之!!你快来看啊!!!”
片刻,文淮之立在被温连像八爪鱼般死死抱住的崔晏床前,深吸了一口气,问。
“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吗?”
崔晏咬了温连肩头一口。
“知道自己的身份么?”
崔晏又咬了温连颈间一口。
“那你知道自己如今几岁,家住哪,有几个朋友……”
温连腾出只手,一手捂住崔晏的嘴,一手捂住文淮之的嘴,“先别问了,他要咬死我了。”
文淮之:“……”
他稍显颤意地深吸了一口气,拿开温连的手,沉声道,“殿下这是,失魂症。”
“而且他的症状,显然只有五岁幼童的智力和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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