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宁随的眼睛在黑暗中也显得很明亮,而且认真坦诚,“你把衣服脱掉吧。”
这话不是宁随第一次跟沈星燎说,以前在疗养院里面的时候也会说,但那时候宁随还很小,就是睡到半夜含含糊糊说的,因为天气很热,他察觉到沈星燎热得浑身都是汗。
可现在两人的关系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只要想到这种变化,宁随的心脏就会有种沉甸甸的厚重感,让他觉得浑身被满足感充斥着,既安稳又很舒服。
说这句话的时候,沈星燎原本都已经闭眼,却忽的重新睁开,没有说话,深邃的瞳仁就这样注视着他。
宁随没有催促,只是跟他的视线无声交织,周遭的气息好像也逐渐变得黏着,沈星燎坐起来脱掉上衣,露出深深的优美的背线。
然后他俯身去吻宁随,灼热而具有侵占性的气息铺天盖地,宁随疼得低低的呜咽出声,唇瓣被重重地吮吸撕咬,腰被用力地掐着,像是要把他糅碎了融进自己的血肉里面。
昏暗的室内什么都是模糊不辨的,彼此的喘息声却格外地清晰急促,宁随到最后都有点受不了,沙哑地嗓音带着点哭声,“哥。”
沈星燎本来以为他要跟自己说什么,从他的腹部间抬起头来,瞳仁漆黑却很灼热,像是汹涌晦暗的底色浮现,压抑着摧枯拉朽的风暴。
周遭的气息几乎是要烧起来,他浑身都是汗,晶莹的汗珠从鼻梁滑落到唇瓣上,还有的顺着下
颌线滑落进锁骨,胸膛急促地起伏着,均匀有力的肌肉蕴藏着蓬勃的力量。
宁随却只是很轻很低地抱怨了句,“好热。”
“嗯。”
沈星燎吻他打湿的睫羽,额头还有唇瓣,嗓音比他的还要嘶哑,“再忍忍,待会儿就好。”
阳台的锁刚刚被弄坏,更深入的事情两人也没法做,全靠着亲吻解决掉突如其来的躁动汹涌,却依旧留下深深地难消的印记。
宁随是真的被亲的浑身发软,坐起来的时候人都在发抖,他捧着沈星燎的脸反复看,有点担忧地道:“哥你要漱口吗?我陪你去。”
“等会儿。”沈星燎浓密的睫羽微颤,都觉得宁随有点弄反了,这个问题应该自己问他才对,但是宁随在这种事情上是真的很纵容他。
刚刚即便是在黑暗里面,他也能够清楚地看到宁随从下至上的望他的目光,积攒着水雾的瞳仁有瞬间的迷离,直白乖顺却又虔诚。
沈星燎的心脏猝然颤抖,浑身的血液像是灼烧起来,连头皮都被激得发麻。这才导致他后面疯狂失控,都有些担心宁随的嘴角会不会撕裂。
“让我看看。”沈星燎温和地审视着宁随的脸,还好嘴唇只是有些红肿,伤口还是自己咬的那些,没有新增别的。
本来他还想说对不起的,但是说了也没有用,只要碰到宁随他就不可能控制得住自己,宁随也总会没有底线的纵容他。
盯着宁随还没有消散绯红的眉眼,沈星燎滚烫沸腾的血液还没有平息下来,很轻地侧头吻了吻宁随的手腕,道:“现在去吧。”
沈星燎能够感受到宁随的心情很好,他们不但各自漱口还洗了澡,直接把窗户打开让风灌进来,这才觉得凉爽了很多。
从头到尾宁随看着他笑,沈星燎不自觉地便也想笑,“随随,你是不是在笑我?还是真的有事情能够高兴这么久?”
“我是在笑你。”宁随坦然道:“因为哥你真的,身上有两种截然不同的秉性,有的时候很凶,有的时候却很温和。”
沈星燎的面具是温和的,至少在圈内这几年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觉得他脾气好而且也很好说话,走到哪里都能够让人很尊重。
但是宁随从小就接触到他的真性情,其实他压根就不温和,医生的诊断也没有任何问题,冷漠残酷,底色是看不到尽头的幽深晦暗。
否则当时他也不会在疗养院里面能够把宁随保护好,也不可能在出院以后掀起整个家族的血雨腥风。
甚至他极端偏激,具有很强的独占欲和控制欲,这些都在跟宁随亲密接触的时候有着强烈的体现。
可宁随纵容他的原因,就是知道他绝对不可能伤害到自己,不管他的真性情到底怎么凶悍,他感受到的爱意都会更多,铺天盖地汹涌地将他淹没。
所以宁随还是觉得很高兴,说这话的时候眉眼不自觉地舒展开来,眼底大约是映着头顶的灯光,像是落着点璀璨的星星。
沈星燎无时无刻,不被他的这些话语所牵动神经,
像是连心脏都轻微地颤抖,
片刻后也跟着笑起来,
“是啊。”
他本来就是因为出院见宁随才戴的面具,这些东西只是呈现给别人看的,但是宁随了解他、接纳真正的他,这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