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间终究隔着十几年的时光,即使她们再想碰触到彼此,也不可能了。
所以她没有说谎,她真的不怕所谓的最坏的结局,她的父母会在最终的尽头等她,就像她刚出生的时候迎来的两双世间她最亲密的臂膀,那还有什么可怕的?还有什么可退缩的?
她无所畏惧。
时寒黎知道阿依苏已经理解她了,虽然无论阿依苏是否同意她都做出了决定,但能得到母亲的支持,她的心中还是轻松了一些。
“对不起,妈妈。”她低声说,“是我任性了,没有顾及你的心情。”
阿依苏含泪摇头,“你是我的孩子,我那么了解你,早该想到你会做出这种决定,是痛苦和绝望蒙蔽了我的眼睛,让我看不清了。”
时寒黎不忍心,她知道这个妥协对妈妈来说有多残酷,但危险迫在眉睫,她们没有太多时间温存了。
“妈妈,有一个问题你要先回答我。”她眼神严肃起来,“既然是你把我送到那个世界的,你也没有打算让我重新回来,那么你和‘系统’没有关系,是么?”
阿依苏眼神还有些发怔:“什么?”
随即她很快反应过来,眼神恢复清明,“你说的是什么?我把你送走就没想过要让你回来,我还不知道你是怎么回来的,这里面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时寒黎思维急转,她明白过来,兜兜转转,这恐怕还是这个世界的安排。
也许如果当初阿依苏把她所有的灵魂全都送走,就不会有如今的这种局面,世界无法定位到她,她会孤独地在异世过完一生。
但有了她的残魂,就相当于她在两个世界中留下了锚点,把她拉回来也并不是不可能,所谓的系统,恐怕也是世界给她的某种指引。
现在关于这件事唯一的疑问,就是那本书是怎么回事,书里的剧情又是什么情况?虽然阿依苏没有详细地说上一世的生活,但根据她泄露的只言片语,她觉得无论如何都不应该是书里那种样子。
起码她不能想象一个灵魂完整智商正常的自己会对白元槐一见倾心百般纠缠。
看到阿依苏疑惑担忧的眼神,时寒黎暂时压下这份疑虑。
“是有人算计你么?除了瓦尔族之外,还有谁有这种力量?”阿依苏震怒。
“不,是有些事我还没想通,但我觉得应该很快就会知道了。”时寒黎若有所思地说。
根据阿依苏和埃索的信息差,她大概猜出大巫也不是全知全能的,他们每一代有每一代的使命,所接收到的信息也是不一样的,埃索就不知道阿依苏知道的一些信息。
既然如此,有些事注定只能她自己去探索了。
“真正的末日是什么?”她问出另一个重要的问题,“现在这个世界面临的危机是地磁消失,氧气耗尽,利纳尔塔现世,真正的情况,比这还要糟糕么?”
“我无法区分哪个更早,幺幺,因为任何一种危险都足以毁灭世界,所以我无法想象你该怎么救它。”阿依苏还是担忧,但说到这个问题,她眉眼还是沉寂下来,“你已经见过利纳尔塔了是么?那是上古异兽的威能,你们能活下来,一定付出了不少代价。”
时寒黎点头。
“在上一世,利纳尔塔只是一个开始。”阿依苏颤抖一下,“也许你不知道,在久到人类还没有出现之前的纪元里,世间混沌一片,地面几乎全是海洋,空中是永恒的暴雨,那场雨下了几百万年,在这种环境下,滋生出许多如今无法想象的巨大怪兽,它们残酷蛮横,相互斗争,直到暴雨停歇,海洋减退,他们死伤无数,其他种族开始诞生,而当瓦尔族的先人站出来,联合科里索斯和其他异兽战斗,这才有了众多弱小种族的繁衍生息。”
这是远古的秘辛,将时寒黎一下拉回到她入侵的利纳尔塔的记忆画面,那身临其境般原始残酷的战斗让她浑身凛然。
“这中间的历史,等你完成大巫的传承,会知道得更加详细,既然你决定走上这条路,大巫的传承就迫在眉睫,我们很快就要开始进行传承,现在我先告诉你想知道的。”阿依苏的声音轻下来,仿佛怕惊扰了什么,“利纳尔塔都没死,其他异兽又怎么会死?它们只是被封印了,然后在末日苏醒,在世界毁灭之前,重回自己的统治。”
“周围那些壁画,你以为它们只是画么?”
一阵阴冷的风吹过,时寒黎抬起头,所有异兽的眼睛都望着她们,怒目圆睁,栩栩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