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何时出来呢
在黎明的晚上
鹤与龟滑倒了
【正后方是谁呢】
童谣重复一遍又一遍,翔太、拓真、绪子,他们的声音来自四面八方,但不是后面,后面不是他们,后面是——
“别忘了你答应过的咖啡果冻,我要最大的。”
*
清水善从梦中醒来,听见窗外风雨交加。
他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金属造成的疼痛还穿凿在□□中,清水善摸上额头,那里平整无痕,根本没有丝毫伤痕。
那颗子弹明明正中眉心。
下床环顾四周,他并不在医院或者出租屋,这是一处陌生的居所,传统的和风建筑,除了他躺着的榻榻米,目之所及处了衣架,就只有一处低矮的油灯。
衣架上搭着一件深蓝色的羽织,门口则放着一双木屐,好像专门为清水善准备的似的,他于是披上羽织,又趿上木屐,开户而出。
门一打开,风雨便越过屋檐飘进室内,冷冷得扑了清水一脸,丝丝缕缕。
算算日子,确实到了入梅的日子,前几日的好阳光,虚幻得恍如隔世。
这座宅院似乎很大,清水善并不知道走到哪里才能碰上人,心中也没有确切的目标,四周静悄悄的,沿着门廊一路向前,耳边除了风声便是雨声,自然,还有木屐清脆的踢踏声。
终于走到了门廊的尽头,撇去遮挡的屋檐后,一处庭院出现在面前,白沙做底,巨石矗立,无花无叶,只点缀了些许青苔小草,角落里还有几块形状各异的小石头,远望过去,在雨帘中若隐若现。
庭院的另一头又是一处连廊,起始处的石灯笼里点着油灯,明明是昏黄的暖色调,却让清水善想起招魂的旗幡。他这才想到虽然这个静谧的大宅院哪儿哪儿都不见人影,但是到处都有光,他醒来的地方点着扑闪扑闪的烛台,连廊的屋檐下也是几步一盏油灯,只是这座石灯笼的体积庞大,才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冒雨穿过庭院,又穿过新出现的门廊,终于走无可走,视线尽头一间房间虚掩着门,清水善从门缝往里看去,觉得里面好像有人,那人背对着大门,趴在桌面上,头枕着肘窝,像在睡觉。
轻叩门扉三声,无人应答,清水善在原地顿了顿,还是决定推门而入。
“您好,请问您是这儿的主人吗?”
声音不大,是一个能叫醒别人却不被讨厌的分贝大小,可那人一动不动,没有半分醒来的意思。
清水善踌躇了,没有立刻再发声。
要不……还是等他睡醒吧。
清水善抱着等待的心思观察起周围来,这个房间不大,一眼便可看尽,和这处宅院的基调一样,室内陈设古朴厚重,两面墙上都有推拉的厨门,里面或许放了被褥或者其他小物件,角落里有一个立式的衣架,上面挂着一件黑色的羽织,胸口用金丝袖着精致的图案,干净整洁,一尘不染。
桌面上有一支钢笔,笔帽遗失了,孤零零地滚到角落里,笔筒里丢失笔帽的钢笔还有好几支,直愣愣地、尖锐地刺向天花板。
经验告诉清水善,钢笔没有笔帽的话墨水会很快干涸在内胆和笔尖里,纤维凝结纠缠,很容易报废,怎么清洗都没用,这一随性甚至有些小邋遢的角落简直与整个宅院格格不入。
主人的形象于是在清水善的脑海中抽象起来。
等待的过程漫长,清水善最终看无可看,只能站在衣架前研究起那件漂亮的羽织。
这是一件纯黑色的外衣,没有任何多余的色彩,清水善可以想象制作这件羽织的裁缝绞尽脑汁想为它添上浓墨重彩的图案,却折服于它贵气天成的模样,于是更多的技巧都耗在裁剪上,一褶一线极尽完美。
唯一的装饰是羽织胸前的家纹,金线密缝,形状规整,仙鹤居正中,做展翅翱翔状,二十二瓣菊轮圈住仙鹤,绕翅膀一周,成一个正圆,清水善不通此道,但总觉得这个图案在哪里见过。
视野突然亮了一瞬,随之轰隆声从天际烈-->>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