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浑浊的眼底是浓稠的恨意,听着屋外逐渐变小的交谈声缓缓闭上了眼,嘴里又快又含糊地咕哝着什么。
如若凑近去仔细听,才能听到,她在诅咒。
诅咒那些侵害女儿的人渣,诅咒这些助纣为虐的村民。
用生命,用灵魂……
甚至堵上整个守山人族群,用邬家的列祖列宗布下了最凶恶的咒令。
‘以我之骨肉魂灵,以邬族列祖列宗为祭,视我者盲眼,听我者耳聋,伤我者反受其殃……’
‘凡侵害邬族者七窍流血而亡,骨头脱离至死,受万箭穿心之痛,图谋者千百倍同刑,死后魂魄划地为牢……’
‘永世,不得超生!’
诅咒随着黑红的血浆从邬雪默的七窍、毛孔汹涌溢出,很快浸透水泥地面。
当天晚上村子里好几户人家在睡梦中,都隐约听到了敲门声,只不过那声音飘渺且很快消失,他们都以为自己在做梦,根本没在意。
直到次日清晨打开家门,才被吓得惊叫后退——只见自家门户前,竟印着一个干涸的血手印!
门外还有凌乱的血痕拖痕,十分诡异可怖。
这些恐吓一般的印记,每一个被邬雪默点到的加害者门口都有,且不止他们几家有!
仔细一算村子里至少有十多户人家被印了血手印。
谁都猜到痕迹的来源是谁,沉寂和恐惧逐渐蔓延,有村民强撑着胆气嚷嚷道:
‘谁他妈在我家装神弄鬼?主席说了一切牛鬼蛇神都是假的,我才不怕这些小把戏!’
这些村民便结伴往山脚下的邬家走去,要找邬雪默问个清楚。
一路上那些嫌犯的亲属心里担惊受怕,他们认为邬雪默已经挣脱捆绑跑掉了,肯定已去县城告状。
没成想到了山脚的木屋外,还没进去所有人就闻到了一股浓烈刺鼻的血腥味!
村民们推门而入,看到了让他们终生难忘的一幕:
只见满地干涸的血结成了厚厚的痂,绳子松松垮垮掉在地上,一副血肉消融的骨架歪斜在地上,脱去皮囊的骷髅用空洞的眼眶‘盯着’门外的村人。
就仿佛那个夜里,被牢牢捆住的村妇皮囊与骨头分离,用满含怨念的冤魂拖着一身血淋淋的皮,游走在村子里,把诅咒的痕迹一个个烙印在要报复的人的门前。
那日看到屋里景象的村民都吐了一地,自此留下了深深的阴影。
在许村长的安排下,村民们草草用土掩埋了废弃的
木屋,从此对邬家之事缄口不提。
就像他们村从未有过这样一户人家。
很快村外的风声也平息。
谁成想仅过了三个月,自此之后便彻底笼罩尺古村的阴影和厄运便开始了。
当村民们陆续意识到邬女的死亡带来了无法想象负面后果,他们才愿意相信,原来守山人一族从来不是愚昧迷信,这座山真的有灵性。
祂的信徒因村人而死,故而祂收回了山野的馈赠。
而这仅仅是开始。
粮食减产、家禽瘟疫、村民怪病……
尤其是82年突如其来的暴雨带来了数百年未曾有过的山体滑坡,泥石砸入村里,竟是把好几户村民家生生压垮!
当初被邬雪默点名的村民,家里都倒了大霉。
要么是他们本人直接被泥石砸得稀巴烂,要么是他们的妻儿遭殃,家产一夜间化为乌有。
从那之后,越来越多的村民们惧怕诅咒、认为邬女的鬼魂盘踞在村中,选择一一出走……
凌乱尖锐的记忆过得很快,虞妗妗意识清明只在几秒间,但过多的负面情绪和仇恨,对她来说也是一种负担。
无论是邬采萤还是邬雪默,她们的遭遇和经历都令人感到愤怒。
她缓缓睁开眼,将记忆整合告知齐家明:“至于你的疑惑,我可以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