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曾经发生过的事,陶竹一无所知。
她哭过了,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房间里,拉开窗帘,看到碎了月光的地面,停着一辆黑色的SUV。
刚看清车里坐着的人,就猝不及防地与他对视。
她们租的房子在六楼,这么远的距离,陶竹以为自己看错了。程果给她倒了热水进来,她离开窗台的时候,电话响了。
他真的看到她了。
不知道是他不愿意戳破她拙劣的谎言,还是他真的信了,隔着电流声,也盖不过他连日未修的疲惫沙哑:“身体好些了吗?”
陶竹忍着眼泪,不敢再走回去,她怕自己看到他会心软,会舍不得,看着夜空说:“好……好多了。”
“那要不要下楼一起吃晚饭?”他的声音比夜色还温柔,“我还没吃。”
泪痕洇过了新抽出来的纸巾,陶竹问:“俞白哥,我能不能……等一下,再给你回复。”
“好,不急。”
对她,他永远温柔又有耐心。
挂了蒋俞白的电话,陶竹擦了眼泪,拨通了陶九的电话。
她以为自己已经很勇敢了,可是没想到,在等待电话拨通的时候,她手都在发抖。
像是薛定谔的猫,如果不打开盒子,永远不知道猫的生死。
她不敢打这通电话,因为不拨通,她还可以骗自己,是黄隽洲在骗她,一旦拨通,她知道,没有其他结果。
她正在,亲手结束自己的感情。
电话接通了,陶九的声音听上去已经睡了,惺忪问道:“喂,小桃儿?这么晚了,出什么事了?”
“爸……爸爸。”陶竹硬着头皮,“我想问问你……当初,你出事时候的细节。”
电话那头安静了十秒,呼吸声起伏不断,反复摩擦的声音,证明陶九在坐起来。
“是谁跟你说了什么吗?”他问。
“对,是。”已经下定了决心,陶竹就不再藏着掖着,她吸了吸鼻涕,“是跟蒋中朝有关系,对不对?”
伴随着长长的呼气声,陶九开了口:“你都知道了啊。”
陶竹的心在这一瞬间,跌落谷底。
她攥着手机,走回到窗台前,用力地看着蒋俞白,隔着六层楼的距离,和他对视。
再看一眼吧,可能,就是最后一眼了。
陶九问:“听你的声音好像不开心,是蒋俞白的爸爸因为这事说了你什么吗?”
一句话,让陶竹忽然意识到,事情是有隐情的,但是或许跟她了解到的不一样。
如果,真的是陶九替他顶了罪,那陶九根本就不可能猜,蒋中朝说她,他有的只能是愧疚。
几天的昼夜颠倒,让她点心脏承受不了太大点刺激,陶竹扶着窗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爸爸,你能不能把事情完整的告诉我?求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