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了不知道有多久,好像又哭过一次,陶竹才又坐起来,拿指尖,一笔一划描摹他的五官,立挺的眉骨,深邃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和她又忍不住啄了一下的唇瓣。
想起刚才电话里的对话,陶竹问:“你还饿吗?我陪你去吃晚饭?”
她在抚摸他五官时,蒋俞白一直闭着眼,到现在才睁开,说:“好。”
“嗯。”陶竹说,“那我们走。”
蒋俞白一下子就笑了,嗓子被吻到干涩,笑的时候咳了一下:“我们就现在这么走?”
想到自己的姿势,陶竹脸红了一下,刚要起身,蒋俞白却使坏,把她箍在胸膛和方向盘之间。
陶竹挣扎着扑腾,蒋俞白一开始还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的无用功,几下之后,他眼底眸色渐深,哑声道:“别扭腰,我放开你。”
陶竹如愿以偿,跨到副驾驶去。
蒋俞白不习惯吃外面饭店做的饭,陶竹租的房子离九御不远,蒋俞白直接把车开过去,让厨师给他们两个做了晚饭。
陶竹来这边的次数不多,每次过来,眼神都止不住看向二楼那扇被她打碎的玻璃。
心想那时候的她,可真是……生猛。
收回视线,她看了眼偌大的房间,问道:“你确定今晚蒋叔叔都不在吗?”
蒋俞白懒散地半躺在沙发上,两条长腿松松展开,抬起胳膊朝她招了招手:“不确定。你管他做什么?”
陶竹欲言又止。
今天晚上跟陶九的对话,让陶竹似乎了解了一些蒋中朝的顾忌。
陶九太会察言观色的人,作为他的孩子,在坚韧之余,也继承了这一点。
蒋中朝可能是担心她太过于八面玲珑,对蒋俞白另有所图。
两碗滋补的小吊梨汤先端上来,蒋俞白没进餐厅,就在客厅的茶几里吃,见陶竹又沉默,他给她舀了一勺汤,关切地问:“又想什么呢?”
陶竹摇头,接过他手里的汤,说:“没什么。”
看着她真把汤一口一口喝下去了,蒋俞白才放心,他揉了揉她的头发,弯腰喝自己的这碗。
温热的甜水下肚,他干涩的嗓子润了大半,又问:“前几天到底是怎么了?”
陶竹:“没什么事,就是我身体不太舒服,你知道的嘛,换季本来就容易生病,我胃又不太好,难受了几天。”
蒋俞白没信。
他放下勺子,手肘搭在膝盖上,泛着青色血管的手垂在腿间:“没教过你谈恋爱就恋爱都不会谈是吧?”
煮好的米线送上来,陶竹的视线略过送餐的人,听懂了又假装不懂:“啊?”
“以前是不是你跟我说过,有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你都会告诉我?”蒋俞白看着她,声音还轻柔,但语气已经严肃了,“现在是跟我恋爱,以后是跟我结婚,遇到点什么事你都自己憋着,解决完了再找我,叫什么恋爱?你养个电子宠物,小猫小狗不好么?还是说你信不过我?”
在他教育她的时候,陶竹仰头喝完了小吊梨汤。
以前确实是她跟他说过的,有不高兴的事会告诉他,但是这事本就跟他没关系,而黄隽洲又是能带给他巨大利益的人,不管怎么想,陶竹都不能说。
她的手放在他膝盖上,轻轻地摇了摇,像是撒娇:“就是出了一点小误会,我不想说,可以吗?”她举起一根手指放在脸前:“就这一次,好不好嘛?以后我都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