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泱!”清虚的拂尘凌厉,怒喝道,“你竟敢私放妖兽,祸乱百姓!”
“我私放?”
卫泱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一样,眼角一勾,黑色长袍猎猎作响:“好啊,既然你们说我是魔,那我就做点魔头该做的事。”
他说着,又是一剑扫过清虚身前,直接在清虚胸前划开一道数寸长的伤口,清虚自打接任掌门以来哪里受过这么重的伤,而且还是在自己山门前被人按着打,不知是气的还是疼的,当即吐出一口血来。
“卫泱!”
不执剑的剑风掠至身前,卫泱不躲不避,拼着受了这一剑,硬生生将逐光送进清虚的心口,随后将半死不活的清虚往地上一扔,这才倒转剑身,面向身后的苍梧:“你终于来了。”
逐光的剑身几乎被鲜血染红,像是黑暗里可怖的巨兽,幼龙张开翅膀,朝着苍梧呼啸而去。
“你找死。”苍梧注视着早已重伤又体力不支的卫泱,一手背后,凌空划出一剑。
卫泱双腿微曲腰身下压,不顾伤口的开裂,以极其刁钻的角度避开了这一招,随后右手一转挽了个剑花,朝着苍梧飞掠而去。
苍梧没避,不执向下攻至卫泱胸口,强迫他调转方向,却发现他根本没有躲开的意思,苍梧眼神一凛,只来得及侧身一偏,在不执剑刺入的卫泱胸口的同时,逐光一剑划过苍梧的肩头。
这几乎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打法,可卫泱就像感觉不到疼一样,居然顺着长剑插入的姿势继续向前。
剑尖从后背穿刺而出,卫泱又是
一剑扫向苍梧面门,苍梧不得已抽剑后退一步,剑身带出鲜血淋漓,而他自己也被剑光扫过,脖颈处落下一行血痕。
转瞬间已经多了两道伤痕,这在苍梧的战绩里几乎是没有过的事,他望向卫泱的目光终于变了,这人虽然一身玄衣被血染透,可望向苍梧的眼神却仿佛凶厉的狼,苍梧面色沉沉:“你要杀我?”
“我要讨个公道。”
“公道?”苍梧冷笑一声,“你一个魔,来我这里讨公道?”
“我不为我自己。”
卫泱双手持剑,仿佛草原上掀起的飓风:“我为我师尊。”
苍梧的长剑扫过他左腿,他便将逐光送入苍梧右肩,瞳孔里燃烧着熊熊的赤色火焰:“没有人为他辩解,那便我来辩,没有人护着他,那便我来护!”
“我都不舍得动他一根头发,”卫泱迎着剑光向前一步,“你们这群世界的喽啰,凭什么让他受那样重的伤。”
不执狠狠地刺进卫泱的小腹,卫泱却在那一瞬间将逐光送进苍梧的左肩。
“你当初……”长剑在腹部拧转,卫泱咳出一口血沫,却依然稳稳地抓着逐光,“你当初在我师尊肩上钉得两颗钉子,如今,还给你!”
沾了鲜血的逐光恍若带刺的烙铁,几乎在刺入血肉的一刻就感觉到了剧痛,苍梧那张从容不迫的脸上终于出现了裂痕:“卫泱,你以为你能逃的过!”
“九州动乱,妖兽频出,这可都是因为你的存在,要不了多久,本尊就会带仙门攻入青州,南昭跟你在一起,只能落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那我也告诉你!”全身上下无一处不带伤,卫泱九十八世里从未打过这样不要命的仗,可也从未有一刻如现在这般感受到鲜血淋漓的愤怒与畅快。
逐光几乎将苍梧钉进身后的柱子里,卫泱眼神坚毅,一字一句道:“你们让他受的那些伤,我也会一一还给你们。”
“就算我时日无多,但我在一日,便护他一日。”
“这个世界因我而起,”卫泱利落将长剑抽出,“可我的世界里,只有他一个人。”
“不用劳烦你们来魔宫,半月后,二月二,妖兽也好九州也好,我亲自到浮明山予你们一个交代。”
卫泱收了剑,他满身是伤,可依然站得笔直,长风吹起他的发丝,匆匆赶来的林松试图叫住他:“卫泱,你去哪?”
卫泱回过头,他站在八十一级台阶的最高一层,鲜血顺着他的眉骨流到眼角,俊逸的脸上露出一个惊艳的笑来——
“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