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个南渡就心情欠佳,枪口绕着陆星野的下身打磨,扬起下巴冷冷地看着他。
他屈膝顶在陆星野的腹肌上,陆星野有些难耐地挺了挺胸膛,声线沙哑:“哥哥。”
“你把人家的车撞到拐角的时候怎么不记得叫哥哥?”
南渡皮笑肉不笑,将取出的生物芯片掰断了扔到他的胸口,撩起了火却不灭,起身就要走。
陆星野的双腿夹住他的腰:“你干什么去?”
“出门,有事。”
南渡言简意赅,可是刚一回头,却发现陆星野的眼眶是红着的。
他的手腕因为挣扎而破了一层皮,睫毛低垂着,虽然南渡知道这玩意儿压根不会疼,还是忍不住心软了一下:“你哭什么?”
这一问就是宣告赦免的标志,南渡甚至都没反应过来这人何时动的手,那副手铐就咔嚓一声开了,赶在南渡发火之前,陆星野一把揽住南渡的腰将人揉进怀里:“哥哥,”他闷声道,“你上一次离开我的时候,也是把芯片一扔,就头也不回走了。”
南渡要骂的话顿时卡在了喉咙里。
陆星野看他的态度就知道自己哄得差不多了,他现在对待南渡生气已经自己衍生出了一套十分标准的应对流程,并且在实际生活中不断更新演进。
当然,不管中间程序如何,核心的步骤其实只有三个。
毕竟在陆星野眼里,虽然他常常惹南渡生气,但他们真正吵架的次数,其实也只有三回。
第一回是沈祀那次,陆星野学会了应对吵架的第一个招式——示弱。
第二回……是看到南渡身上被他自己划出的伤口时。
如果真要说那时候的心情,大概是恨不得杀了自己。
已经连续两个月没敢冲南渡说过一句重话的陆星野破天荒地发了火,但是很快就后悔了。
他一言不发地拿起医药箱给南渡上药,即便南渡自己都不怎么当回事。如果冲自己砍上两刀说几句狠话就能威慑住南渡的话,陆星野可以现在就举刀刺向心脏。
但他不觉得自己的身体有那种威胁南渡的本事,适得其反也说不定,陆星野沉默着给南渡胳膊上缠纱布,眼尾突然被人碰了一下。
南渡跟他对吵的时候都没有心虚过,此刻的声音居然罕见地有一丝慌乱:“你哭什么?”
陆星野一愣——他发现自己居然是会哭的。
泪腺系统好像是神奇地被打通了任督二脉,陆星野从此学会了应付南渡的第二个
本事。
只要再发现南渡身上出现不明伤口,陆星野不吵也不闹,就睁着通红的眼眶,低着头一点一点,不厌其烦地给他擦药。
这么过了一个月,南渡身上已经很少出现的新伤了。
然后就到了第三次。
那次也是陆星野最后悔的一次,因为南渡发现他是ai之后,问了他一句话——“所以你一直都知道,是不是?”
陆星野点头了。
直到很后来他才明白,那时候他和南渡的认知其实出现了很大的偏差。
他以为南渡在问自己是不是比他早知道ai这件事,可事实上,南渡的潜台词是——既然他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回来找过他?
一个见他做噩梦都心心念念着晚上要带他回家的人,陆星野如果知道,怎么会舍得不去找他呢?
他们轮回了一圈,陆星野才学会第三步——即便是南渡拒绝沟通,他也要负责把话说清楚。
“好了,我错了,”陆星野先是道歉,“我现在已经不这么觉得了,我那时候只是……没有安全感。”
他的眼睛还红着,南渡没能骂出口,只能任由陆星野道:“我知道哥哥你不喜欢我这样,我以后会改的。”
陆星野这么说,心里却一点也没有要改正的意思,他若是能容忍别人接近南渡,他们很早之前就不会吵架。
“别欺负我了哥哥,”陆星野咬着南渡的耳垂,没敢太深入,只在南渡的腿间蹭了蹭,“我知道你要去哪,”他的手指插进南渡的指缝,“我跟你一起。”
于是,隔了三年,当初的酒吧老板,终于再一次看到陆星野踏进了这扇门。
陆星野捞起吧勺,原本沉寂的酒吧立刻沸腾起来,三年没能等到的百日蔷薇终于有了重见天日的时候,老板注意到他的无名指上再次戴上了那枚蔷薇戒指,好奇地凑过去:“帅哥,你家那位呢?”
陆星野毫不犹豫地接受了这个称呼:“在车里。”
下车的时候南渡说要给他一个惊喜,让陆星野自己先去,陆星野只好听话地提前踏进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