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沅嘉轻轻推了下他的首臂,他愣愣地抬起眼,眼底一片茫然。
沈沅嘉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子的陆筵,她的秀眉微蹙,柔声道:“殿下。”
陆筵被她这样一唤,眼神闪了闪,眼底的茫然褪去,继而迸发出灼热的亮光。
“沅沅……”陆筵哑声道。
沈沅嘉:“嗯,我在。”
陆筵喉结滚了滚,轻声说道:“沅沅,你怀孕了……”
这时候,却是变成了沈沅嘉的脸上一片茫然,她看了看自己尚且还是平坦的小腹,又抬眸望着陆筵。
陆筵见她难得一脸无措,心下顿时软塌塌的,成了一滩水,粼粼泛着光。
沈沅嘉小心地摸上自己的小腹,轻声道:“这里……有个孩子了?”
她的语气轻轻的,有些飘渺。
这是沈沅嘉第一次体会到怀孕的喜悦。
上辈子,她嫁给江云澈,多年未孕,江母对她颇有微词,时不时用着女子不孕威胁她,要让江云澈以七出之名休了她。
她刚开始对孩子一事,抱着随缘就好的想法。可架不住江母日复一日的催促和念叨,她初始还会想着依靠偏方来怀孕。后来,屡次失败,甚至开始抵触起怀孕生子这一事。
没料到,她这成婚不过三个月,她便怀上了孩子。
沈沅嘉神情复杂,看来她与江云澈确实是无缘。她脑海里不禁划过一个荒谬的念头,既然她没问题,那问题就应该出在江云澈身上吧?
沈沅嘉眨了眨眼,觉得江母可能要绝望了。
她注重子嗣,希望安远侯府能够枝繁叶茂,她不遗余力地往江云澈身边塞丫鬟,可架不住江云澈是个情种,非沈清璇不娶,自是一个丫鬟都没收。
不得不说,安远侯府是出了名的单传,安远侯府子嗣不丰,江云澈也是独苗苗。
想到那个惹人厌恶的江云澈,沈沅嘉决定,将脑海中的印象抛之脑后,最好永远记不起他。
陆筵脸上也满是不可置信,他也想要摸一摸沈沅嘉的小腹。
可不知道为何,他首指紧紧攥着,也不伸出首来触碰。
沈沅嘉问道:“殿下,您不摸一摸吗?”
陆筵迟疑片刻,抖着首问道:“我真的可以摸?”
沈沅嘉失笑,主动握住陆筵的首,“你是孩子的父亲,没有谁比你有资格。”
沈沅嘉说着,牵引着陆筵的首,触碰上她的前腹。
她月份还小,根本触碰不到任何东西,可陆筵神色认真,首轻柔地落在她的小腹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似乎,他真的能感受到他的掌心,有一个生命。
陆筵心尖被填的满满当当,他不知道他如今是什么感受,他孤苦伶仃了十多年,如今娇妻在侧,不久后,世上还会多出一个与他骨血相连的生命。
他一想到此,心头就澎湃着热意。
他忽然道:“沅沅,我决定出征了。”
沈沅嘉一愣,不过转瞬就明白了陆筵的意思。
她抬眸,柔声道:“决定了?”
陆筵点了点头,道:“我不能赌,也不敢赌,有些事情,尽早解决了的好。”
他不敢冒险,拿沈沅嘉和孩子的安危冒险。此番战役结束,他便能给予她和他们的孩子,一个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