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总觉得不安,但它看盛宴,好像除了让陆明月发疯将他救出去以外,就好像没有其他行动了,又把这种不安的感觉给压了下去。
陆明月浑身滴着水从水牢离开,也没去自己的行宫换衣裳,就那么一步一个水印地去了老皇帝的行宫。
此时太阳已经西斜,老皇帝早已老眼昏花,一般这个时候他都不会再处理政务,而是跟自己的妃嫔们寻欢作乐。
随着他一天天时日无多,能够享受的日子也不多了,他现在行事越发荒唐。
以前至多只有几名妃嫔陪伴,现在他就喜欢整个后宫的妃嫔齐聚一堂,看所有人对他众星捧月争风吃醋的场景。
陆明月到昭华殿的时候,老皇帝正在两个二八年华的妃嫔伺候下用着晚膳,瞧着下面的妃嫔翩翩起舞,乐不可支。
见陆明月没人通报就从正在起舞的妃嫔中穿梭过来,不悦地皱起了龙眉:“明月,你怎么不通报。”
陆明月看了看弦歌不绝、轻歌曼舞的四周,也不遮掩,直言道:“忘了。”
“忘了就忘了。”老皇帝也不跟陆明月计较,挥了挥手,看着全身湿透的他,又问,“去水牢取到你想要的东西了?”
陆明月颔首。
老皇帝不由得好奇:“什么东西,还值得你一个堂堂太子亲自去取。”
陆明月也不遮掩:“心。”
“嗯?”老皇帝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还以为他去取的是盛宴的心脏,吓了一跳,还以为陆明月把盛宴杀了。
知道他这个儿子残暴,不知道他如此残暴的老皇帝正想教训陆明月两句。
就听得耳旁传来一声剑出鞘的声音,下一瞬自己的胸膛就被利刃刺了,痛感遍布他全身。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执剑的陆明月。
隔着长桌,陆明月向陆重笑了,笑得惨然:“忘了告诉父皇,儿臣的心落在盛宴哪儿了。”
“你居然为了一个男人弑父!”胸膛被穿破,但还有一口气在的陆重,怒不可遏地看着陆明月,“你会遭到报应的!”
“那就遭吧。”陆明月指间用力,一点都不在乎地继续将剑往陆重的胸膛里穿透进去,“反正我从小到大遭受的报应也不少,大不了再遭受一遍罢了。”
“唔……”利剑刺破心脏,痛感消失,世界好像一切都寂静了,活了七十七岁,逍遥了一辈子的陆重,就这样死在了自己的亲儿子手上。
“啊!”
刚才的变故发生得太快了,刚还坐在陆重身边的两位嫔妃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会儿反应了过来,吓得花容失色地乱叫。
同时,急管繁弦的厅堂也是一阵慌乱,有皇帝的亲侍将刀剑对准了陆明月,一脸戒备地瞧着陆明月。
但陆明月一脸漠然地将穿透老皇帝胸膛的剑拔出来,鲜血溅满了他的蟒袍,眉目傲慢地在四周看了一圈。
将还滴着血的剑对准他们:“何人不服朕之举。”
他是太子,父死他继位,现陆重已死,他顺理成章为帝,有何不对。
刚还拔剑向着陆明月的侍卫们你看我我看你,最后又都看着陆明月和被他一剑斩杀的陆重,全都将手上的剑一丢。
跪地高呼:“吾皇万岁万万岁!”
陆明月没管这些侍卫,将目光又对准还在厅堂里吓得乱颤的嫔妃和宫女太监们。
他们见侍卫都丢下刀剑了,更何况刚还欢乐一堂的昭华殿外,羽林军们个个带血的站在外面对陆明月形成保护之势。
一见就是刚将宫里不服陆明月之人给当场斩首了。
妃嫔们和宫女太监们哪敢造次,全都跟先前的侍卫一样,跪地俯首:“吾皇万岁万万岁。”
陆忠端着新赶制出来的龙袍冕旒进来。
陆明月将手上的血剑一丢,瞧了眼死在餐桌上,死得一点都不惊天动地的陆重,薄唇一勾:“原来你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