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盛宴连这个都想好了,盛老太君又说起孩子的事来:“可是阿锦肚子里的孩子毕竟是肖三郎的,若是肖府来要孩子——”
陆明月在一旁实在是听得不耐烦了:“那就直接去父留子好了。”
陆重的国公又不是他的国公,陆明月才不会在乎那么多,杀了又如何?
“哪有……”盛老太君原本想说哪有如此行径的,这不是藐视王法么,但一抬头对上陆明月那张王法本法的脸,又立马将喉咙里的话咽了回去。
谁敢跟这位祖宗说王法啊。
“此事就这么决定了,谁还有异议?”盛宴给出的这个法子,陆明月良好地就接受了,他觉得盛府也应该能接受,不接受也得接受。
虽说陆明月才登基没多久,身上也没有穿龙袍,但他身上已经有龙威了。
盛老太君再是经历得多,也不可能真的不把陆明月放在眼里,她刚已经给陆明月下了一次面子,若是再下,就不是子嗣问题了,盛府还能不能存在都是两说。
只得压下心头的那点不甘,问起陆明月来:“这门婚事陛下想怎么办?”
翼朝好男风,也不是没有帝王迎娶帝君的,但那都是些无权无势的世家公子,跟她家盛宴可不一样。
就算盛宴愿意,盛老太君也不愿意她的孙儿戎马半生,最后的归宿却是永困后宫,那未免也太欺负人了。
可陆明月毕竟是帝王,让他俯首嫁进盛家,盛老太君
也没这个胆子。
“当然是你们盛府迎娶新君,
朕这个帝王迎娶帝君了。”陆明月想得很公平,
你娶我也娶,你嫁我也嫁,谁也不占谁便宜。
这样当然很好,但历朝历代就没有如此行事的。
盛老太君神情复杂地瞧着陆明月:“陛下如此行事就不怕招来朝臣非议吗?”
以帝王之身下嫁,从古至今还是头一遭,何况他还不要子嗣,想也知道朝臣会吵成什么模样。
盛老太君也怕她盛家受不起如此殊荣。
“朕的私事何须他们过问。”在陆明月看来,老皇帝当年荒淫无度,也没见朝臣跳出来反对,他想娶谁,他想嫁谁,他们也管不着。
“陛下确定今生不会再要子嗣?”盛老太君还是不放心,自古帝王多薄情,他们现在浓情蜜意,恨海情天,自然是什么都愿意妥协,但若是他日后后悔了呢?
“自然。”可能因为老皇帝的事,陆明月对生孩子这件事打心底里厌恶,“先帝子嗣颇多,盛老太君大可放心,陆家的江山不会找不到继承人。”
反正朝臣需要的只是带有陆氏这个姓氏的皇帝罢了,至于这个皇帝究竟是谁生的,对他们来说并不重要。
一想到后宫中还有不少比他还小很多的弟弟妹妹,陆明月对先帝的厌恶又多了几分,所谓的皇子皇女,不过都是一群管生不管养的可怜虫罢了。
陆明月也被盛老太君问烦了,若不是仗着她是盛宴的祖母,他一个帝王何须与她多费口舌:“盛老太君还有何要问的?”
“没有了。”对上陆明月那双明显不悦的眼神,盛老太君就算胸中再有诸多疑问,也问不出话来,只得摇头。
“那就这般说定了。”陆明月不欲在此事上过多的讨论,他是来看盛宴的,不是来与她们商讨事情的。
陆明月都这样说了,盛家人哪敢还有异议,全都颔首应下了。
倒是盛宴与陆明月私底下交流的时候问了问他:“陛下要以帝王之躯下嫁,但微臣却没有可娶陛下的聘礼。”
盛家先前的珍宝查抄的查抄,摧毁的摧毁,就算陆明月归还给他,就这些家当想要迎娶一位帝王,怕不是要笑掉人大牙。
陆明月却道:“你已经给过聘礼了。”
盛宴疑惑:“嗯?”
“楚王的头颅就是聘礼。”在陆明月看来,世间再珍惜的宝物也不如盛宴将楚王的头颅扔于他的那刹那。
那是胜利,那是荣誉,那是山河,那是权力的象征。
盛宴将楚王的头颅交于他,就是将天下都交于他,没有男人在拿到这样的象征时,不会动容。
“那陛下呢。”听陆明月将那头颅视为聘礼,盛宴也没有反驳,转而问道,“陛下准备给微臣什么聘礼?”
陆明月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盛宴:“你安心养伤,到时候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