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应该做什么?”盛宴坐在他对面问。
“吃饭,诵经,拜神,赐福,解惑。”神子执起筷子道。
盛宴也端起他的饭碗,扒了几口,温热的食物落在胃袋里的感觉,让他对面前的神子有了几分好感,听着他的话,好奇道:“这不是你该做的事吗?”
“在这座神庙里我是神子。”神子道,“出了神庙,你与我并无区别。”
盛宴明白了,神庙不仅仅只有山上这
()一座神庙(),在俗世(),在各个城市中心也同样建着神庙。那些神庙的主人就是除神子以外的神侍们。
所以能够当选成神侍真的是一件很有荣耀的事。
盛宴垂了垂眸,可惜,他也是个无神论者。他心不诚,注定不会老实当这个贴身神侍。
“喜欢?”盛宴垂眸的时间太长,神子顺着他的目光落在一串红玛瑙上,问道。
“喜欢。”盛宴回神,视线聚焦在那串亮眼的红玛瑙手串上,点头。
世间一切美好的事物他都喜欢。
神子将那串红玛瑙取了过来,拾起盛宴手,戴至盛宴的手腕间:“喜欢是可以争取的。”
他的手是温热的,与他那不带半分情感的面容并不相同。
盛宴的目光落在腕间那红如血,衬得肌肤如雪的红玛瑙上,听出了神子大人的意思。
喜欢是可以争取的,坑蒙拐骗并不可取。
他不知道这位神子是否真的跟他一笑泯恩仇了,不计较他诱惑他的侍者,不算计他偷盗他的宝库,不在意他刺伤他的行为。
但他不是他。
盛宴冷淡收了手:“我不像你,什么都不用做,就有人为你奉上享用不尽的美食、珍宝。”
原主无父无母,从小一个人流浪长大,没有人教他该怎样去正确地获取财宝,他只有去偷去抢才能够活。
诚然他的观念不对,但神子大人从出生开始就占着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跟他说这种话,与何不食肉糜有何区别?
面对盛宴骤然冷淡的态度,神子也不在意,吃过饭后,他让人拿了两本经书与他:“明日十五,神庙会开殿迎接八方信徒,这些经文你需要熟练背诵,并学会相对应的赐福礼仪。”
“我不能下次开庙的时候再出现吗?”盛宴翻着手中厚厚的两本经书,不觉得自己能在一天内就全部熟练背诵完,更何况是学习礼仪了。
神子淡淡道:“神子身旁必须有贴身神侍的存在,苏迩不在,总要有人在。”
说完他又抬起那双俯视众生的淡漠眼神:“你不想当贴身神侍吗?”
既然是贴神神侍那肯定是不能常换的,盛宴不当,总有人愿意当,一旦在人前露了脸,人们认可了他的身份,就没那么容易更换了。
除非盛宴不想当贴身神侍。
对上神子的目光,那种就地正法的感觉又上来了,想到自己给自己草的狂热信徒人设,盛宴立马道:“我现在就背。”
吃了饭,盛宴也有力气了,殿内点着不少的酥油灯,视线极好,他当即就翻开了经书背诵。
神子大人听了会儿他诵经,又去殿外找了个人来教他礼仪,便转身去了神殿。
虽然两本经书看着很厚,但里面的字还挺大的,不是蝇头小字,而且还有好多重复的,只有句式不一样,配合着礼仪,以及赐福的形式,随意更改句式就行。
盛宴一天下来也背得七七八八了,实在记不住的地方,也能大差不差地对付过去。
()晚上神子抽查他的背诵和礼仪,面对他含含糊糊的应付方式也没说什么,算他通过地道:“去休息吧。”
既然是贴身神侍,盛宴的床也安置在神子的寝殿内,只是神子的床榻在大殿位置极佳的位置,珠帘香炉,一看就能一觉睡到大天亮的那种。
而盛宴的床却在大殿最角落里,除了几盏晃晃悠悠的酥油灯什么都没有,看上去冷冷清清的。
不过这也比他昨晚睡觉的地方好多了,殿内点着安魂香、驱蚊香一类的香,没有蚊虫的侵扰,还有股淡淡的幽香。盛宴抱着被子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可他以为一觉能够睡到大天亮的神子大人,低低地咳了半夜。
盛宴半梦半醒间听到了,想着第一天找个医生给他看看,毕竟他的伤好像是他刺的。
但一觉睡醒,神子大人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在其他神侍的伺候下穿好神袍,别说是咳嗽了,连面色都不曾变过。
这让盛宴怀疑自己昨晚是不是幻听了。
“你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