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收账本,雪雁和朱鹮都陪在身边,但朱鹮有些手脚功夫在身,身子比旁人强健,因此昨夜是朱鹮守夜。
今日早起,朱鹮见林黛玉比往常多睡了一会,忙来查看,却见姑娘小脸通红,烧的厉害,忙叫了雪雁过来,自己则同王嬷嬷一起到外头寻了大夫过来。
大夫来的很快,好在只是一个风寒,开了方子,正要收拾药箱子离开,却有一个小丫鬟冲了进来。
王嬷嬷斥道:“这是什么地方,小蹄子竟这样无礼!你们姨娘怎么管的!”
那小丫鬟哭道:“求姑娘救救我们姨娘!”
林黛玉蹙眉问:“何事?”
那小丫鬟道:“我们姨娘方才吐了血了!”
林黛玉向大夫道:“劳烦大夫去瞧一瞧,诊金自不会少的。”
老大夫垂手应下。
林黛玉又道:“雪雁,你同他们一道过去。”
雪雁应下。
待他们离开,王嬷嬷方亲自去抓药,又盯着药炉子,片刻也不错眼。
大概一柱香的功夫,雪雁又领着大夫回来,林黛玉问:“如何?”
大夫迟疑一瞬,道:“那位的吃食,混了些桃花粉。”
林黛玉看向雪雁,道:“如今早过了桃花时节,况咱们府里也未种那种桃。”
大夫拱手为礼,道:“不拘什么时候开花,干花粉也是有毒的。”
林黛玉问:“可能解?”
大夫道:“无解。”
林黛玉道:“除了吐血,还有什么症状?”
大夫回了一句,林黛玉却头脑发昏,没有听清,只得摆了摆手。
正巧王嬷嬷进来,见林黛玉神色困顿,便自服侍了她吃药,随后又叫朱鹮送来大夫出门去。
药效上来,林黛玉强撑着精神吩咐道:“姨娘的几个院子皆上锁了,不许任何人出入。每个院子派两个四班家丁看守,不许任何人接近。每顿吃食从漏窗送入,妈妈亲自着人送去,不得有误。”
王嬷嬷道:“是姑娘。姑娘且睡一睡,养养神罢。老奴定好好守着。”
林黛玉虽闭了眼,到底心里挂着事,头脑虽昏沉胀痛,却也睡不着。
便在此时,听得一阵匆匆的脚步声,林黛玉强撑着睁开双眼,却见到了风尘仆仆的宗恒。
林黛玉刚要说话,宗恒却道:“我回来了。万事有我,黛儿安心去睡。我身上脏,雪雁扶你姑娘去里边安睡,我去洗刷了再来。”
雪雁应了一声,便唤了一个小丫头过来,一起搀扶着林黛玉进了里间的床上。
不过片刻,朱鹮回来,宗恒问过了原委,方道:“黛儿处置的很好,你们照办便是。”然后才去西厢洗漱了,回到卧房,却发现林黛玉还没入睡。
宗恒侧身躺下,半搂着林黛玉,只觉手下热的太过,便起身拧了冷帕子,盖在林黛玉的额头上。
林黛玉强撑着精神,道:“十六才出考场,怎得今日就到家了?”
宗恒再次搂住林黛玉,温声道:“挂念着黛儿,在外到底睡不着,便打马赶回来了,日夜兼程,很是辛苦!”
林黛玉伸手握住宗恒的手,半晌,才迷迷糊糊道:“休息。”
宗恒连续赶路,也是累极,却不敢睡熟,只道了一声“好”,便闭目养神。宗恒休息了一个下午便恢复了,但也没有装束整齐,只服侍林黛玉吃了药,继续陪着她一起休息。
过了子时,林黛玉终于发了汗、退了烧,宗恒给林黛玉擦了身,换了亵衣和褥被才安心睡下。
隔日起来,林黛玉已完全好了。
吃过早饭,宗恒握住林黛玉的手,认真道:“黛儿人美心善,那起子不人不鬼的东西,便交于我去审,如何?”
林黛玉沉默半晌,微微摇头,只道:“他们终究是我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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