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争镇外,百步内有座宏伟宅院,不说金碧辉煌,金砖瓷瓦,却是清幽淡雅,无人搅扰的好去处。
宅院光是院墙就足有两米高,统一用砖块砌墙,坚固无比,其奢华程度无可估量,是小镇内外最豪华的宅子。
院内阁楼高达数米,皆是用竹子架起的,处处透着清秀之气,站在顶层阁楼的窗户旁,就可看到海边的栈桥。
只因,宅院大门一直上锁,小镇上的人们几乎没人见过宅院主人,甚至有些人觉得里面住的是“神仙”。
十几年前,这里本是一块空地,可一夜之间就凭空出现一座院落,令人们不得不联想到神通广大的仙人。
若是没有经天纬地,搬山蹈海之能,又岂会造出如此宅院,这仅仅是一夜而已。
随着时间的推移,小镇居民愈发好奇,里面究竟住的什么人时,吴圆逍用钥匙打开了上锁的大门,化解了他们心中的猜疑。
吴圆逍祖上皆是久居小镇,直到他双亲忘故,才选择走出小镇,去外面的世界,有时会外出个三五年,便会回来看一看,打扫一下院落。
那年,吴圆逍怀抱婴儿重回小镇,就再也未离开过,他回来后没多久,小镇外的宅院就悄然出现。
他当时只是说,花了一大笔纹石,连夜请来了一大批短工,才能一夜之间盖起小镇外那座宅院。
小镇居民知道他在外闯荡多年,是见过世面的人,而他又时常接济小镇上的穷苦人,他们对他十分信任,这件事也就没再深究下去。
吴圆逍每当夕阳落山之际,都会提着食盒进入宅院,大约停留个把时辰就提着空食盒走出来,重新将门给锁上。
花瑶跟梓阳两人爬上陡坡,来到小路的另一侧,蹲下身子,正好被杂草盖过头顶,脸上带着些许期待,静静等待着“猎物”上钩。
“花瑶,先生是不是个很厉害的人?”梓阳小脸儿上挂满了疑惑。
花瑶皱着眉头,半眯着眼眸盯着他,审问道:“你怎么知道?”
“我小时候去过那宅院,半步开外就仿佛有什么东西阻挡一样,连院墙都没摸过。”梓阳挠着脑袋,有些尴尬。
“别说是你了,即便是我也没摸过。先生每次提着食盒出门,都会把我关在家里,根本不让我跟他一起去。”花瑶双臂环于胸前,挺了挺琼鼻,微微气恼道。
“啊?!”梓阳张着小嘴,满是不解道:“你都没摸过,你不是先生的女儿吗?”
花瑶啊了一声,琼鼻微皱,一副不知所以的表情,尴尬道:“不知道,我从小跟先生住在一起,可他始终都不让我喊他爹爹,要不然就把我赶出家门,很凶的。”
眼见梓阳面无表情,陷入沉默中,她眸光扫向地面,发现脚前有一棵刚生出嫩芽的碧绿小草,轻轻将它给拔出来。
花瑶两指捏着小草竖在面前,面带疑惑,细细观察着细如银针的白嫩根须,以此来缓解自己内心深处的痛苦。
梓阳直到此刻才知道她心中的痛,而他又何尝不是呢。
自幼跟着洛源长大的他,双亲是他一生的痛,每当他看到同龄人牵着爹娘的手去集市时,他总会想自己的爹娘在什么地方?他们还健在吗?
他从未向洛源问起过双亲是谁,也不敢打听任何关于爹娘的事,没有答案的事情,至少可以保留一份美好的期望。
他不求此生还能见到他们,只求他们能够平安。
洛源走后没多久,吴圆逍就提着食盒走出家门,沿着他熟悉的街头小巷,走出小镇,来到宅院门前,打开上锁的大门,走了进去。
不多时,一楼竹屋内亮起了烛光,两个黑影面对面坐下,一人将食盒里的东西一一摆放在桌子上。
另一人静静坐着,没有任何动作。
梓阳跟花瑶趴在杂草中,透过窗纸依稀能够看清,烛光下的两个黑影伸展手臂,似是在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