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让巨人之力消失?只要您和艾伦·耶格尔在,这股力量掌握在我们手中不就好了么?”
那人越说越兴奋,唾沫四溅,
“而且我们在战场上都看到了,鸟巨,石巨这些新巨人可以力压马莱那边的最新技术,以后等我们发展起来,艾尔迪亚不就又能重新崛起了么?看谁还敢说我们是恶魔的民族!”
有一小部分人跟他一样狂热,然而更多的人都是沉默。
沉默并不代表同意,其实他们中的很多人已经意识到了巨人之力的可怕性。
比如现在,他们的意识被强行召唤到路这个异空间中,脑子里忽然被塞了不属于自己的记忆,不管是聋子还是瞎子都无法从这洗脑中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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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心都不为自己所控制,始祖巨人的所有者甚至可以随心所欲地让他们闭嘴,也可以随便看他们脑子中的记忆,这种能力是超出人类常识的,个人的意志在这强大的力量中无所遁形,所有的心思和诡计都会被一眼看穿。
只要紧抓着这股力量,艾尔迪亚帝国不日便会统治世界,这个帝国将会存在千秋万代,而像是之前的刺杀再也不会存在,因为所有人都是王的奴隶。王会像是捏泥巴一样任意把他们的身体和人格进行改造,而他们甚至不会记得。
而如果不是他们被召唤到了这里,被告知了这些,他们这些普通人,永远不会有接触到这些的机会,只能为人鱼肉。
他们的心头有点复杂,廖沙做的是损己又损人的事情,得到利益的人怎么肯把真相说出来呢?
就像是之前的所有王室成员以及宗教,他们遮遮掩掩,始终将巨人的真相掩盖起来,通过三缄其口来保证自己的地位。
就连他们自己如果得到了巨人之力这股力量,或许也没有这么大的勇气和决心来销毁它,统治世界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大到他们无法放手。
只听见廖沙轻轻笑了笑,
“我在做帕拉迪岛的大统领之前,是调查兵团的士兵。在那之前,我只是个普通的流浪儿,靠着偷窃这种不正当的营生过日子。”
“我告诉大家这些,是因为我觉得,每个人都有知道真相的权利。我会杀了你们,但至少你们会知道自己为什么被杀,是被什么杀死的。”
“如果我没有得到这股力量,如果我是接下来会被踩死的无名的小偷,我会想知道自己为何而死。”
“至于原谅什么的,即将杀害数千万人的我,没资格得到任何人的原谅。”
人群中沉默了一会儿,又有人说话了,
“廖沙大统领,您忘记自己的职责了么?作为帕拉迪岛的领导人,保护自己的国民不应该是第一责任么?”
“为什么您要袒护那个跟我们毫无关系的小女孩?她还做了恶,制造出这么多的无脑巨人出来,两千多年来,都是她在助纣为虐。”
“明明这就是十恶不赦的罪人吧?”
“为了救她一个人,就要用地鸣踩死世界上数以百万级的生命么?您的头脑真的清楚么?”
廖沙的脸上露出有点疲惫的神态,像是一下子苍老了好多岁,他点了点头,
“你说得没错。不管怎么看,这笔帐都是划不来的。”
“但是,我们这些人发过誓的,要为人类的自由献上心脏。”
“而在我们看来,始祖尤弥尔,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不自由的人。”
“那么,无论如何,我们都要把她救出来。她是有罪没错,她杀害了很多人,其中,也有对我很重要的人。”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的声音里出现了一丝波澜,
“但是,一码事归一码事,谁一辈子没犯过错呢?谁又能保证,在路里一个人度过漫长到几乎无限的时间之后,自己会不会扭曲成另外的样子呢?”
“踩碎世界上八成人的胸膛是错的,那么,为了世界上的八成人,不停地把一个小女孩踩碎无数次就是对的么?”
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大家想说是对的,但是又怕自己,或者对自己重要的人是那个被踩上无数次的小女孩。
“总之,接下来,就是宣战的时候了。”
已经有人蠢蠢欲动起来,一个男人掏出匕首,一把刺向廖沙的心窝,
“多说无益,你想杀我,我就要先杀了你!”
即使知道始祖巨人可以控制一切,他也想赌上一把。
刀子刺进了廖沙的身体,只是那种感觉不太对劲。他低头一看,刀刃插进的分明是一个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