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舒服了一点,季青珣觉得高兴,他的指节已经冻得瓷白,掌心似刺扎般的痛意。
“上官峤……”
李持月在梦中迷迷糊糊地喊。
伸过来的手一滞。
季青珣低头看熟睡的人,眸中逐渐流淌出痛苦,不管怎么骗自?己?,上官峤在她?心中占据的分量早已超过了自己?,若不是他死了,自?己?一点机会都没?有。
罢了,和一个死人较什么劲儿呢。
到底认命地贴在她额头上,季青珣将人更紧地拥入怀中,
“我在这儿,阿萝,是我……”
声?音太轻,李持月迷迷糊糊地听不见,被人抱着的感觉让她?安心,抬手环上了他的脖子,委屈地说:“我好想你啊。”
“不要再说了。”季青珣求她?。
那一夜他都没有睡,手心一遍遍冻透,李持月终于?睡熟了,没?有再说梦话。
早上睁开眼睛,李持月感觉到脑袋终于没有这么沉了。
季青珣守在床边脚踏上,枕着手臂睡了过去,两个人的手如同从前一样牵到了一起。
带回来的冰已经在盆中化成了水。
李持月昨夜烧得迷迷糊糊的,根本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只觉得季青珣的脸色有点苍白,有点憔悴。
她?努力回想,似乎季青珣说……他找到了冰,还有那双冰凉的手。
她?低头看两人拉在一起的手,苍白修长的一只手,像是浸泡在水中许久,没?有一点活人的温暖。
这个坏东西!
李持月想着,不由自主地弯下腰去看他的睡颜。
两个人的鼻尖最近时,她?看得仔细,微晃着时不时差点擦到他的脸。
季青珣生得修眉妙相,见之令人神?往,那睫毛好像两把小小的羽扇,能在人心尖上轻扫,他若想对谁好,如此掏出一颗心来,石像也没法无动于衷。
怪她?吗?
李持月知道他是真心要赎罪,可她?也是真?的释怀不了。
两个人此生只怕纠缠不出一个结果来了。
那就装糊涂吧,一直糊涂下去。
被她?盯了这么久,季青珣终于装不下去,碧色的眼睛睁开,一下就的锁住了她?。
李持月吓了一跳,连忙松开季青珣的手,坐直了身子,“我想知道你……是不是也病了。”
“我很好,阿萝好点了吗?”
季青珣的侵略感褪去,含着一点笑意,如初春湖面的薄冰还易碎。
李持月点点头,忍下关心的问?话,说道:“我们可以启程了?”
“好。”
回程的路上,季青珣找了一驾马车,将李持月安置在马车上,自?己?则当起了马夫,坐在前室赶车。
正是江南好风景,一路的碧水青山,李持月坐累了,在马车里安然?卧着,吹动车帘的微风不燥,她竟也不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