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画舫那夜,他已经对她手下留情了。
“弄疼你了吗?”苏景玉灼热的气息缭绕在耳畔。
逢月娇羞地往他怀里缩了缩,滚烫的面颊贴在他胸前,苏景玉感知到怀中人摇头才放松地挑眉,言语间带着几分得意,“你夫君耳朵都快鸣了。”
逢月哑口无言,也不知隔壁能不能听到,难为情地双脚蹬了蹬。
苏景玉含笑欠身从木箱里取了条皮鞭出来,“改日夫君好好教教你骑马,要想你的马儿听话,这东西少不得。”
逢月抬眼看着苏景玉出神,像是在回味些什么。
“我们有区别吗?”苏景玉认真地问,“我和你梦里的江涟。”
逢月羞赧地移开视线,低头摆弄着手里的皮鞭,半晌才道:“他……触感跟你很像,这个时候比你温柔多了。”
苏景玉轻抬她的下巴,让她正视他的眼睛,“那你更喜欢他还是我?”
逢月娇嗔着撇开脸,“幼稚,哪有人自己跟自己吃醋的!”
她知道她的答案不能令苏景玉满意,心虚似的抱住他,指尖停留在他腰间的半月形胎记上,笑容渐渐收敛。
“景玉,江涟后来怎么样了?”
苏景玉轻抚着她背上的乌发,“他的鱼形玉佩被摔碎了,里面藏着一块半月形的金锁片,是他的太子印信。”
逢月疑惑抬眼,“半月形?”
“嗯,前世烙在我身上了。”
“就是这块胎记?那后来呢?”
“后来我们一起杀了那些追兵,你帮我挡了一刀,我抱着你跳崖了。”
想到梦中的惨烈画面,苏景玉目光悠远而伤感,片刻后回过神来,改口道:“是江涟抱着桑婉跳崖了。幸得老天爷眷顾,你我今生还能重逢,前世的劫难就不必再想了。从今往后,夫君护着你过好今生。”
他低头看她,笑着补充:“还有来生。”
“嗯!”逢月吸了吸鼻子,眼里的泪水在烛光下晶莹透亮。
她身上的热浪渐渐散去,只有脸颊还微微发红,苏景玉握着她的手:“歇好了?试试这个。”
逢月别扭地躲闪开,“还是不要吧。”
“那就换个别的。”苏景玉把皮鞭扔去一旁,半边身子压下,伸手去够木箱里的软夹。
逢月有气无力地推他,“景玉,你的伤……”
温声软语被他吞没在唇齿间,她刚刚平复不久的心跳再度狂乱,不自觉地紧闭双眼,簌簌声动,身下的脚踏再度像两侧展开。
卧房里烛光澄亮,在半垂的床幔上留下一片交叠的影子,像是蜜蜂叮着花苞,蛰虫啃咬樱桃,莺歌不断,缱绻缠绵。
临近天明,盥室门梁上的秋千还在微微荡着,箱子里的宝物散落了一地。
逢月的双手扣在椅子两侧腕带里,无力地垂着,一对皓腕印着淡红色的痕迹,双腮绯红,目光迷离,累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白皙的双腿不住打颤。
苏景玉旋动旋钮调回床榻的样子,侧躺在她身边,撩开她鬓边被汗水浸湿的碎发,“小月儿?”
逢月慢慢转眼看他,嘶哑的喉咙里哼出一声哭腔。
苏景玉宠溺地抱住她哄着,“好了好了,夫君不折腾你了,抱你去洗洗,回床上睡觉去。”
灰蓝的晨光透过窗纸映入房中,燃了一整夜的红烛终于尽数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