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书蕴好奇:“你怎么会知道名字?”她对于这里的知识,大多来源于雷蒙德夫妇。
一个风光摄影师,一个阿拉斯加大学动物学学者。
那许获呢?
没等他回答,她又恍然聚焦视线,看向他手中的相机,“你也爱打鸟是吧?”
许获见她把自己和退休老法师混为一谈,皱眉否认:“我不是,我没有。”
见应书蕴噘嘴不信,他说:“我在一本摄影集里看到过,里面还有蓝喉鸭,好像布鲁克斯以北才能看到。”
他摸着脖子解释:“就是脖子是蓝色的小鸟,和白腰朱顶雀放在一页,一红一蓝,印象挺深刻的。”
“唔,”应书蕴眨眼思考了下,“雷蒙德?”
“?”
“雷蒙德怀特,我说那本书的摄影师。”她记得好像在雷蒙德书房里里翻阅过,二十年前的老作品集。
“是的,”许获意外,“《无人之地》,你也有那本书?”这书已经绝版,二手市场上溢价很高,非爱好者应该不会入手。
应书蕴摇头,“没有,雷蒙德是索尼娅小屋的主人,本来该他们接待你的。可惜了,索尼娅在安克雷奇修养,他们暂时来不了。”
交谈之间,那白腰朱顶雀自觉受了冷淡,傲然振翅,昂头往远方飞去。
许获这才读懂李天锡电话里的臭屁与邀功。记得李天锡就是去他家玩的时候,翻了翻书架。居然这么有心。
虽然他并非追星之人,这会也有些感动。
难怪李天锡能发展出对象。
都是他应得的。
*
应书蕴见那鸟儿远走,抖了下僵直的腿,准备上驾驶座。许获却走过来,伸手从她手心取过钥匙。
“我来吧,”坐上驾驶座,他解释道,“想开。”
千言万语抵不过一个想字,应书蕴点头上了副驾,暖气升起,四肢才缓过劲。零下几十度的室外,站立一小时已是极限。
车子平缓地行驶在暮色里。
“晚上吃什么?”
许获的语气平静熟稔,和风噪一同钻入耳中,让她刚恢复的知觉又陷入失调。
像刚下班的新婚夫妻,堵在晚高峰的车水马龙里,伴着闪烁的尾灯,有一搭没一搭聊着晚餐的安排。
仿佛下一句就是,我们在外面吃还是回家做啊?要不要去趟超市?牛奶得再买一瓶了。
那念头一冒出来,又因为羞耻被她强按下去,脑补太多是病。
她缩了缩脖子,右脸贴在衣领,往车窗上靠。
“我们在外面吃还是回去做?”许获追问。
要命,应书蕴心里叹了口气。
车窗上倒映的侧脸轮廓分明,她闭上眼,“回家吧,冰箱里还有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