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
苏璇的病房里。
护工安静地叠着洗干净的衣服,不时地看一眼病床上的苏璇,昨晚萧逸臣带唐笙回到家后,就安排了护工过来。
苏璇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不知道在想什么。
病房门口穿来声音,苏璇毫无反应,护工起身去察看,出去的时候还不忘带上门。
公立医院的病房虽然比不上明安医院的高级宽敞,但总算还是个套间,一应设施俱全。
护工没见过唐笙,但她认识苏梅。
她恭敬地打招呼,“您来了。”
苏梅给唐笙介绍,“这是小王,逸臣给你小姨请的护工。”
护工年龄大约在四十岁左右,善良朴实,一看就知道很靠谱。
萧逸臣安排的人,肯定不会差。
“小王,你进去告诉我妹,就说笙笙来了。”苏梅用下巴点了点里间的方向。
“好的。”
护工很快就回来了,只是神色有些为难,“苏女士说,她谁也不见。”
唐笙面色凝重,她沉思片刻,说道:“我进去看看,你们在这儿等我。”
“全看你的了。”苏梅眼含希冀,重重地拍了拍唐笙的肩膀。
唐笙缓缓地靠近苏璇。
明明才半天不见,唐笙却觉得,苏璇老了好几岁。
干涩的嘴唇粘在一起,分开的瞬间,唇瓣上传来轻微的刺痛,她出声唤道:“小姨。”
苏璇恍若不闻,她的目光直直地看着窗外,仿佛躺在这里的只是一具驱壳。
“前天,小姨夫刚出事不久,警察就把我带走了。他们说,小姨夫的死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拆掉了他驾驶座的安全气囊。如果不是这样,他极有可能不会死。”
唐笙一眨不眨地盯着苏璇那张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
“警察怀疑是我做的,把我带去了警察局。后来因为证据不足,就把我放了。出了警察局,我就一直在想,究竟是谁拆掉了安全气囊。”
苏璇的睫毛颤了颤。
“首先我排除了我自己,然后我排除了潘暮禾。她肚子里的孩子快要出生了,如果小姨夫出事,她后面的日子会很艰难。而她这两天的表现更证明了我的猜测。
“不是我,不是潘暮禾,那会是谁呢?”
苏璇的表情终于出现了裂痕。
“其实昨天我就很想问你,但我不敢。我怕那个答案是我不能承受的。”
唐笙的声音轻轻颤抖,“有些话我以前从未对你说过,但今天,我想告诉你。”
“我今年二十九岁,在我这二十九年的短暂人生里,只有三个人给过我切实的深刻的呵护。
“第一个人是外婆,她和外公养育我长大,给了我连亲生父母都未曾给予我的关爱。在外婆家那几年,是我童年里为数不多的快乐时光。”
病房里安静得落针可闻,唐笙的眼眶渐渐湿润了。
“第二个人是顾怀仁,从外婆家回来以后,我曾经试图逃离那个家。是他不计回报的呵护和陪伴,让我有勇气长大,和这个世界抗争。”
苏璇的目光终于缓缓地移到了唐笙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