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月蕴溪低轻问,“你喜欢姐姐么?”
鹿呦一怔。
陶芯比她小几个月,无论是心智还是情绪,各方面都跟“姐姐”这个词是一点边都不沾的。
前面例子明晃晃摆在那,按理来说,月蕴溪不该这么问的。
“还是……只喜欢妹妹?”月蕴溪又问。
不知是不是错觉,声音比之前更轻。
前面小胖墩咕咕哝哝地吐槽着亲姐,两侧树丛里蝉虫鸣叫此起彼伏,月蕴溪这声问句落在其中,显得有那么一点飘渺。
“我,都还行吧,看化学反应。”鹿呦关心问,“累不累?”
顺便岔开了话题。
“还好。”月蕴溪偏了偏头,看被灯光拉扯到侧边的影子。
鹿呦一直用手撑着她的背,微微拉开着距离。
所以那道影子看上去,就像是昂长了脖子的长颈鹿。
默了默,她补充:“如果后面的小长颈鹿,脖子别昂那么高的话,可能会更轻松一点吧。”
小长颈鹿:“……哦。”
过了一会儿l,月蕴溪便感觉到那股若即若离的温热,轻轻软软地贴上了后背。
让她想起某次出门遇到的小比熊,在她喂了两三次食后,就柔软地趴靠在她脚背上。
出国前,她告诉陶芯小比熊的藏身地,后来,那只小狗被养在了背上人的家。
是她先发现的小狗。
住进了她喜欢的人家里。
即便过程兜兜转转,即便对方不知道,是不是也可以当做是个好预告——
她也可以住进对方的心里呢?
鹿呦低声问她:“这样会轻松点么?”
潮热的呼吸,似有若无地拂过后颈。
月蕴溪兜着两条细腿的手,蜷了蜷,捻过薄汗微湿的指腹,低“嗯”了声。
两侧树影丛丛,脚下的石板路铺得不算平整。闷热的天气,隔着两层布料相贴的肌理,都沁出了最讨厌的汗。
可她却在想,这条路走一辈子也未尝不可。
临到医院门口,小胖墩指着那处亮灯的建筑物说:“到啦!”
见那边人来人往进进出出,鹿呦昂起脖子说:“放我下来吧。”
“不行呢,等检查完再说。”月蕴溪轻声细语地拒绝了她。
有种话都陷入柔软的棉花里,一点作用都没有的感觉。
人在对方手里,自己想下可没用,还得对方放手。
鹿呦沉缓地呼吸,放弃挣扎。
小胖墩看她蔫巴地伏趴下去,捂着嘴咯咯咯地笑,说道:“没有血缘,就不叫血脉压制,那你这叫什么?妻管严嘛?”
“……”
鹿呦装聋作哑没吭声,心道:童言无忌。
却是忽略不了,月蕴溪一瞬僵直的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