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菲菲脸唰的一下又烧起来,提了口气,想反驳,却找不到回击的言语,只能将憋的一口气慢慢呼出去,“不跟你计较,呦呦找我,走了。”
云竹抿直了唇,拿起小提琴架到肩上,抵着侧脖时忽地一僵。
片刻后,她放下小提琴,抬手摸到隐隐泛疼的红痕上,仿佛还能感受到残留其上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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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五六分钟,陈菲菲赶到了四合院的二楼露台。
咖啡桌下亮着一盏驱蚊灯,烧焦蚊子的声音噼里啪啦地响,鹿呦窝在旁边的椅子上抽烟,抬头看她。
“你妹呀,我丫的还以为你要跳楼了,什么玩意儿要你老命了?大晚上空调房不待,搁这儿喂蚊子。”陈菲菲在桌上放置的塑料袋里翻了翻,拿出驱蚊水在身上狂喷。
“那房间,我这会儿有点待不了。”
“为什么啊?”
驱蚊水的味道呛人,鹿呦指间夹着烟没再抽,手在鼻子前挥了挥,“哎呀,不知道怎么说。”
“长话短说,短话长说,说出来再说,有啥不知道怎么说的,快说!”陈菲菲跟说绕口令似的一通输出。
鹿呦捋了把头发,思忖半晌,斟酌开口道:“我也不知道是我太自恋想多了,还是什么,我觉得蕴溪姐姐她对我有点太好了,好到,我都觉得她是不是……”
羞耻症发作,后面那三个字她有点说不出口,也怕言出法随,说出来,就成了真。
谁知,陈菲菲沉默了片刻,接了话茬:“我觉得,你可以把觉得去掉。”
鹿呦惊愕。
“你记不记得吃火锅那次。”陈菲菲补充道,“那天下雨,女神去接你的那次。”
鹿呦点点头。
“其实本来我看到你在群里面艾特员工记得还伞,就准备带两把伞去接你来着,结果被女神截了胡,她可着急了,伞都漏带了一把。你说,要是对你没意思,会下那么大雨去接么?”
鹿呦听得心脏怦怦跳,潜意识地找话反驳:“那你不也准备来接我的么?”
“我能一样么?我俩这么多年这么深的交情。”
“我跟她年份比你还久呢。”
“还有,吃火锅的时候,你跟黎璨在那儿叭叭地聊天,女神给你添了水。”陈菲菲睨她一眼,语速加快,“你想说她给每个人都倒了水嘛。但是!你知道么,云竹揶揄了她一句,那个语气,明显就是打趣女神是为了给你一个人加水,顺带把我们的也加上。”
鹿呦张了张口,还没来得及出声,就听陈菲菲又列举了一条。
“还有还有,去密室逃脱的时候,女神不是怕么,云竹调侃她是为爱冲锋。”
鹿呦微微睁大了眼睛,“……你怎么之前都不告诉我。”
“不确定嘛,那会儿云竹说是开玩笑,我就怕万一不是,告诉你的话
你面对女神多尴尬呀。”
鹿呦脊背僵直,依旧不敢承认,自我催眠一般说:“可能就是开玩笑吧。”
“不是,你自己不也怀疑么?”陈菲菲受不了说一件事被她否定一件了,一巴掌拍在额头上,长长地舒了口气说,“所以你是因为什么觉得女神是喜欢你?”
鹿呦拇指抵着太阳穴揉了揉。
无论多少次试图否定这种荒谬的猜想,都会在回忆的细节里,挖出更多的蛛丝马迹证实,这不是错觉。
“我今天去给钟老师的母亲调律,她说让钟老师教我新指法弹钢琴。”
“真的!”陈菲菲高兴道,“这很好欸!”
鹿呦抿着唇,有气无力地笑了笑,叹息说:“好像是蕴溪姐姐安排的。”
陈菲菲震惊地瞪大眼睛,好一会儿,还是没忍住,感叹道:“她好爱你。”
鹿呦:“……”
“开玩笑,开玩笑。”陈菲菲突然想起来什么,猛地一拍手说,“哦对了!上一次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