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在说朋友找不到路,车不好开进商场,她下车去找让司机开门。
鹿呦脑子飞快地转了一圈,腾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问道:“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话音未落,电话就被挂断了。
鹿呦连忙又拨了一个过去,响了很久都没人接,挂断,再拨,依旧没被接通。
沉重的大提琴旋律一次又一次地回荡在耳边,把心脏高高吊起来,架在油锅上煎。
以往看过的华人在国外遇险的新闻不断在脑海中浮现,偏偏除了不断拨打电话过去什么都做不了,鹿呦胸口起伏不定,按键的手逐渐开始颤抖。
不知道是第几个电话拨过去,终于被接通,鹿呦连忙问:“你怎么样了?是不是遇到危险了?”
月蕴溪喘着粗气“嗯()”了一声说:没事了已经,刚刚打车遇到的司机好像有点问题。?()_[(()”
鹿呦拧着眉头确认道:“真的没事了么?”
“真的。”月蕴溪说,“已经到酒店了。”
鹿呦这才真正放在心,往后仰倒在被褥上,嘟哝道:“真是的,被吓死了。”
那端月蕴溪很轻地笑了一声,手机就在耳边,气音仿若裹着电流钻进耳内。
鹿呦蹙了蹙眉,没好气地:“你还笑,你也不怕我睡着了接不到这个电话。”
说完,她抿了一下嘴唇。
其实接到了,也没什么用。
就月蕴溪那两句话,显然也不需要电话被接通。
“小夜猫子会那么早就睡么?”
“……呵。”鹿呦问,“不是在威尼斯么?水上汽车,你怎么跑掉的?”
“有点事,来了乌迪内。”月蕴溪解释完这句,停了片刻,低声说,“对不起。”
鹿呦愣了愣:“干嘛突然说对不起?”
“让你担心了。”月蕴溪顿了两三秒,声音更低很轻,“但那时候,就想到给你打电话了。”
鹿呦咽了下喉:“你现在还好么?”
静默一瞬,月蕴溪深呼吸的细微声响传过来。
她说:“不太好,心有余悸,可以……先不挂电话么?”
脆弱到无助的语气,还含着没褪下的惊慌,近乎是乞求。
面对这样的月蕴溪,鹿呦说不出拒绝的话,无论是针对这个请求,还是其他。
她含糊地应了声。
月蕴溪问:“是困了么?”
鹿呦否认:“没有,就是,一时之间不知道聊什么。”
沉默像沙砾在电话里滚动,间杂着沉沉的呼吸与轻叹。
鹿呦支着耳朵听着声音,感觉月蕴溪似乎还没缓过来,想了想说:“有热水么?喝点热水。”
月蕴溪被她这句尬聊逗笑,又是一声气音撩拨耳朵,“我去烧。”
那端传来些动静,像是行李箱被放倒,拉链被拉开,接着是接水声。
鹿呦问:“还回威尼斯么?”
“明天回。”月蕴溪说。
“哦。”鹿呦提醒道,“那边小偷特别多。”
“我会注意的,保证手机不被偷。”月蕴溪声音听起来要比之前轻松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