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说中心事的穆昭朝神色微变。
一向把穆昭朝当做金科玉律的聂峋,对她情绪的变化最是敏感,她这轻微的反应,聂峋并已经清楚,他说中了。
他眸色也变了变。
“你是不是也有怀疑过我?”聂峋像是在做什么重大决定一般问出了口。
穆昭朝这就没听懂了:“怀疑你什么?”
聂峋:“怀疑是我指使圆四,要置宴庭深于死地,所以心生愧疚,不敢见他?”
穆昭朝哑然。
她都不知道聂峋居然会胡思乱想这么多。
“当然没有!”她正色道:“你这真的是乱想了。”
聂峋还是松了一口气,但他依然没有得到答案。
“真的?”
真的不怀疑他。
“当然是真的!”穆昭朝皱着眉头,瞪着他:“你是什么人,我心里清楚,肯定做不出这种阴暗的事。”
听到这话,聂峋眼睫轻轻颤了颤。
若、若他也会做呢,所谓的阴暗,见不得光的事?
但他还是很开心阿棠会这么说,会相信他。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去见见宴公子?”聂峋又道。
前几日就因为他喂昏迷中的宴庭深喝参汤而吃醋,这几日怕是一直在胡思乱想,今天怕是忍不住了才一直追问。
倒没有不相信他。
她能理解他的惶恐没有安全感。
也能理解他对宴庭深的紧张。
只是她实在没办法对她说,她不是原身,她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
但今日话不说明白了,日后怕是他还会剜在这里面。
“宴大哥和宴伯母,”她想了想,道:“对我来说,很重要,毕竟于我有再生之恩,这份恩情,一辈子都会铭记于心,但你对我来说更重要,他们是恩人,你是我共度余生的另一半,这么说你能明白么?”
乍然听到这句‘共度余生的另一半’,聂峋整个人都呆住了。
哪怕是被问,他都没回过神,只盯着眼前的人,呼吸都屏住了。
穆昭朝看了他一会儿,见他似乎愣住了,又问了一句:“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聂峋这才红着耳朵红着脸点头,压着狂喜点头:“明白。”
“但因为我和宴大哥,毕竟关系有一些……”穆昭朝顿了顿:“虽然我心里只有你,坦坦荡荡,但总归还是要避嫌的,这样对所有人都好。”
‘我心里只有你’‘我心里只有你’‘我心里……’‘……只有你……’
聂峋脑子里只剩这一句。
穆昭朝没留意到他脸色更红了,想了想,这才继续说道:“所以,我觉得,不见面才好一些。”
聂峋整颗心都被填满了,压在心里的那些胡思乱想,统统飞到了天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