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谁试图用时栖的身世造谣,我会让鼎荣的法务部提起诉讼。”
时臣屿的目光扫过全场,那些娱记瞬间鸦雀无声,如果只是时栖的工作室那还好说,鼎荣的法务那可是远近闻名的雷霆手段,他们只是想挖个瓜,并不想搭上后半辈子。
“你们今天的行为已经属于侵犯个人隐私,时栖可以不追究,但是我会保护我儿子和唯一继承人的安全。”
时臣屿说话时刻意加重了唯一这两个字,并冷声道:“这是最后一次。”
明明是娱记扒瓜,在时臣屿这里却成了上司开会,而且还是顶头的大上司,一群记者连头都不敢抬,战战兢兢地听着时臣屿道:“如果没有别的问题,你们可以先回去了。”
娱记们长舒一口气,马不停蹄地作鸟兽散。
被徐识挡在身后的时栖注视着时臣屿的背影,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要说什么——不知为何,时栖忽然想起来小时候第一次跟人打架,时臣屿来学校把他领回家的时候。
也是现在这样冷着一张脸,训斥完别人又来训斥时栖。
时栖心里很不服气,他觉得时臣屿是觉得自己给他丢了人,而且很多时候,明明不是他的错。
但是……时臣屿好像又每一次都会来。
就像是现在一样,高大的身影挡在他的面前,赔钱也好,恐吓也好,威逼利诱也好,时臣屿总有办法替他摆平所有的事情。
可正是因为他每次都会来。
所以哪怕最后挨骂也好,吵架也好,不欢而散也好,时栖还是每次
都要闯祸找茬,站在办公室里等着教导主任给家长打电话。
等记者都散尽,时臣屿才终于转过了头。
他知道时臣屿估计要骂他自作主张,明明自己要去拍戏最后还要他出面收拾烂摊子,甚至把时董多年没露过的脸都给丢了。
但是又不是他让时臣屿出面的,而且自己又是不没有办法解决。
时栖咬了咬下唇,他有点不太想听,于是作势要走。
“时栖。”
时臣屿突然叫住了他。
于是时栖也停住脚步,刚刚面对娱记还雷霆万钧的人见到自己的儿子却突然变得笨拙,时栖等了很久,就在他觉得时臣屿可能是想不出什么新词来骂自己的时候,时臣屿忽然开口道:“你的名字,并不是因为出生在十月七。”
时栖的瞳孔在瞬间睁大,他听到时臣屿在他的身后说——
“栖,是倦鸟归家。”
时栖回过头,他知道时臣屿大概已经看了那些信:“你是因为……妈妈?”
可是时臣屿像是想到什么,忽然笑了下。
他笑的时候,时栖才发现这人眼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长出了皱纹,他说:“是因为你。”
他们之间因为叶馥晚隔阂了太多年,以至于到现在,时臣屿才能对时栖说:
“你出生的那一刻,我才知道什么叫做家。”
他怎么会不想要时栖?
时臣屿望着时栖那双和叶馥晚相似的眼睛,又仿佛能从他的脸上看到自己的痕迹。
其实他们都是一样,倔强、执拗、在对方未曾主动之前,谁都不肯先迈出那一步。
可是……天下做父母的,有几个又能真的跟子女论输赢呢?
以前错过的事,至少现在……不要再错过了吧。
“以前我觉得这个字是你和你妈妈,但是她去世之后——”
就像他最后还是会让时栖去拍戏一样,时臣屿迈步走到时栖身边:“就只剩下了你。”
“时栖,”时臣屿望着时栖的面容,那个杀伐决断的时董,无所不能的总裁,在此刻却像是个再平常不过的父亲,对时栖说:
“你有空的话,回家吃个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