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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2 章 真相咫尺(第1页)

如坠云雾。继而,一股熟悉的淡香萦绕周身,眼前的一切蓦地清晰起来。又是一个梦。谢不为无比确定,是因为这次,他看到了——“他自己”。应是同在春日,却处山林小亭之中。“他”一身淡褐布衣,长发半束,正坐在亭内席上,仰首观着亭外开得正盛的梨花,眉眼弯弯,眸光清澈。一阵风起,卷起了万千洁白的花片,流转翻飞,又簌簌斜下,落了“他”满身。如急雨、如大雪,更如繁华烟云,轻柔地将他缠绕。忽然,一声“阿宝”从不远处传来。此声分明寻常,却如鸣钟一般响在了谢不为的脑中,使他有些头晕目眩,便不由得闭眼缓解。但再睁眼,竟已身处亭中,洁白的花片近在咫尺。还不等他反应,那“阿宝”之声也已来到他身后,“阿宝,你怎么在这儿l?”谢不为下意识回首看去,来者——竟是谢皋!其面容与上一面并无不同,却显得年轻许多,头发只有鬓角微白,脸上也只有眼尾唇边略有些皱纹。不过,气度依旧清雅,虽亦身穿布衣短褐,却也不似寻常人物,而更像是世家名士。“阿爹,我在这里赏花呢!”他听见自己以一种极为欣悦的语调回应了谢皋。而谢皋也笑了笑,抬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和声道:“这花儿l确实好看,但我们该回去吃饭了。”他便乖巧地站了起来,本欲直接跟随谢皋离开,但才迈步,却又踟蹰。“阿爹方才,我遇见了一个陌生人,一个很好看的陌生人。”谢皋脚步一顿,似有警觉。但谢不为知道,此刻的自己并没有察觉到这点异样,而是抬手接住了一片花瓣,继续说了下去:“他说他迷路了,才不慎闯入了庄子,又问我是谁。”他眼帘稍垂,语有小小的得意之感,“我自然没说,还反问了回去。”说到此,他似有疑惑,双眉微蹙,“可他愣了许久也没有回答,而且,看上去非常难过,然后就离开了。”他抬头,嘴角微微下撇,花瓣揉在了掌心,纠结道:“我是不是戳到他的伤心处了,那我该不该去找他道歉呀。”语顿,又有些懊恼,“可我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来,该怎样才能找到他。”谢皋没有回头,而是诡异地沉默了许久,才低声回道:“阿宝,你还会再见到他的。”随着这一声落,梦中云雾骤起,将他驱逐。谢不为猛地睁开了眼,眼前熟悉的帷帐提醒着他,他已从梦中醒来。果然是梦可梦中的一切怎会如此真实,就好像真真切切地发生过。难道是原主的记忆?谢不为心内忽有一痛,似在抗议这个揣测。他捂住了心口,又晃了晃头。先无论此梦何因,只单论梦中内容,不仅仅是与谢皋相关,还是与谢席玉相关。没错,梦中那个“好看的陌生人”一定是谢席玉,而谢皋也一定猜出来了,所以,谢皋才会那么警觉。可,原主与谢席玉的初见,不是谢席玉奉命来接原主回临阳的那一面吗?怎么又早就见过?太乱了,这一切都太乱了。他没有原主在会稽的记忆,只此零碎的梦,便根本分析不出什么。更何况,此梦也不一定为真,毕竟,他已经做过太多似真似假的梦了。甚至,还梦到过谢席玉亲手杀了他。“六郎,你醒了吗?”阿北轻轻推开了房门。谢不为抬眸去看,才发现,天已朦胧半亮,也是该启程的时间了。仲春已至,新柳也发,但早晚天气仍是偏冷。谢不为裹紧了身上的鹤氅,穿过了料峭的春风,走到了府门外,但一抬头,即有愕然,“景元?”原是阿北为他准备的马车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东宫的车驾,并且,萧照临就站在车前等着他。萧照临将谢不为拉入了怀中,再护着谢不为登上了车驾,“我陪你一起去东阳。”许是实在太过出乎意料,一时间,谢不为竟没觉出其中异常——萧照临究竟是如何得知他要去东阳的消息的?他愣了好半晌,直到车驾一动开始行驶,他才回过神来,却也是在问:“你陪我去东阳,那朝中怎么办?”萧照临握住了谢不为的手,轻轻揉捏着,闻声略有一笑,但黑眸之中却并无笑意,“吏部尚书的人选已经定下来了。”谢不为眉头一动,吏部尚书之职十分重要,三省之内,除录尚书事与领中书监之职外,权责最大的便是这吏部尚书,而袁氏也是借此培固了不少势力。

因此,袁烨去后,各世家皆有意争夺此位。其中,自当是庾氏最为突出,据说早在对袁氏的处置还未公布之前,庾妃就曾去求过皇帝,但皇帝的态度却不得而知。“是褚妃的父亲。”谢不为一惊,但很快便理出了其中关窍。如今朝中仅有颍川庾氏与陈郡谢氏可称为当轴世家,且平心而论,谢氏仅仰赖谢翊与豫州,亦不甚结交培植自己的势力,更属清流一派。但庾氏却与从前的袁氏相似,不仅家中子弟多为官宦,而且广为结交,势焰炽盛。现如今,汝南袁氏已去,琅琊王氏也远离临阳,朝中当真已无世家能与庾氏抗衡,若皇帝不想见此“一族独大”之局面,当务之急,便是要再扶持一族,以平衡如今的朝局。而颍川褚氏,确为现下最好的选择。褚氏素来不亲庾氏,也不与太子及从前的袁氏接触,而只忠于皇帝本人。并且,内军四帅中,本就有褚氏一席之地,加上褚妃如今独有孕在身,这般再将吏部尚书之位交给褚氏,就等于使得褚氏后宫有宠妃,内军有主帅,朝中有权臣,即使不足以直接与庾氏相较量,但也已成不可小觑的大族,庾氏必会有所忌惮。而若是褚妃再诞皇子,褚氏得亲王,那么褚氏的地位便会更加稳固。更重要的是,这算是昭告了皇帝的态度,即使庾氏会有所不满,但也不敢直接对褚氏下手,且再退一万步来说,对庾氏而言,褚氏虽不亲庾氏,但亦不亲太子,皇帝确实做到了“平衡”。谢不为点了点头,“这并不是一桩坏事。”语出,还是未解萧照临之意,便又问道:“但这与我所问有何干系?”萧照临见谢不为难得犯了糊涂,眼底终于浮现出了一丝笑意,“卿卿,你难道不明白,这也是陛下对我的警告吗?”谢不为略略睁大了眼,“警告?”萧照临将谢不为的手送至唇边,低头啄吻了一下,态度散漫暧昧,但言语内容却透着凉薄。“如今,袁氏虽不在了,但却是我承接了袁氏之势,而袁氏及先前王氏去后,亦留下了诸多重职空缺,他便是在警告我,不要趁此安插自己的人,而应将所有重职都留于他平衡朝局。”他唇角衔着一抹冷笑,“但无论我如何做,只要我还在朝中,便都会有瓜李之嫌,如此,倒不如先行离开,好让他安心遴选拔举。”他唇边的笑陡然柔和了许多,又将谢不为拉着靠自己更近,便几乎是贴在了谢不为的耳畔,轻声说道:“说来,还要多谢卿卿,给了我这样一个‘名正言顺’的机会暂时离京。”其声低沉而富有磁性,贴于耳边时,更是引起了一阵酥麻。谢不为只觉“嗡”的一下,从耳垂到整个侧脸都红了个透,便用手轻轻推了一下萧照临,垂首嘀咕道:“怎么突然没个正行。”他嘴上虽在“埋怨”,但心底的愁虑与忐忑却都因此瞬间消弭。萧照临见谢不为从出府以来一直微蹙的眉心终于舒展,才也终于放下心来,又握住了谢不为推他的手,好让谢不为整个人都能躺在他怀中,目光缱绻地流连于谢不为的眉间。“卿卿,睡一会儿l吧,此去东阳不算短途,还需养足精神。”听萧照临提及“东阳”,谢不为眉间又生哀愁,“我去东阳是为了探求当年换子真相,可我实在想不明白,到底是谁会有动机、有能力行此之举。”他又忽然意识到,萧照临应当还不理解他的考虑,便再简明扼要地解释道:“虽然我阿谢皋已经认罪,可就我了解,谢皋并非此奸邪小人,此中必有隐情,我才会急于探求。”萧照临耐心听着,再安慰道:“卿卿,不要再胡思乱想了,等到了东阳,一切自会有答案。”谢不为点了点头,随后,在萧照临的刻意引导下,终于彻底安下心来渐渐睡了过去。如此赶了三日路程,在第四天傍晚的时候,谢不为与萧照临抵达了东阳郡辖下的一处村庄,又未费多少时间,便找到了当年的那个稳婆。谢不为看着眼前尽显龙钟老态的妇人,忽觉一阵恍惚,便就愣在了原地,迟迟没有发问。却不想,竟是那妇人先行开了口,“阿宝,你是阿宝对不对。”谢不为听到这个称呼,心中又有一痛,却没有应声。但那妇人却蹒跚地走近了谢不为,正是夕阳西下之时,余晖斜照,将其面上皱纹沟壑照得愈发明显,甚有嶙峋之感。“阿宝,你终于来了。”谢不为一怔。那妇人叹了一声,“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而我等这一刻,已等了许久了。”她笑了笑,但眼中却溢出了泪,在余晖之下,闪成了两道长长的伤痕。“那个人恐怕也已等了许久了。”谢不为双唇微颤,“什么?”那妇人摇了摇头,“这些年来,这件事一直像一副沉重的枷锁,牢牢地压在我们身上,每一个人都因此昼夜难安,即使两年前将你送回了谢家,却也摆脱不掉半分负罪之感。”她语有一顿,再是一笑,“或许,只有让你知道了当年真相,我们才可以解脱吧。”不知为何,谢不为忽然有些站不住,还是萧照临及时搀住了他,他才没有歪斜地摔下去。他又愣了一刻,须臾,却突然转身,握住了萧照临的手臂,大口大口喘息道:“我们明天再来吧。”萧照临扫了那妇人一眼,似体悟出了什么,再垂眸看谢不为已是面色惨白,便将谢不为揽入怀中,低声道:“好,那就明日再来。”可才行一步,谢不为却又猛地驻足。迎面余晖刺入他的眼中,但他却没有闭眼,而是深深呼吸了一下,像是终于做出了某个艰难的抉择。“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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