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驸马在一旁呵呵笑,而大长公主被她俩闹得头疼,“你们快坐下,这婚事该如何办,还得商讨个章程呢。”
“商讨什么?我不嫁!”顾时欢停下来。
大长公主语重心长,“夭夭,你哥哥的话虽不中听,但有一点说得没错,你都十八了,还想在家赖到什么时候?依我看这门婚事是极好的。”
她为女儿的婚事已经愁了许久,一直都想找个合适的人家给配了。一开始还挑拣挑拣门第,可挑了半年后发现,并非她挑人家,而是人家挑她们。因此也不讲究什么门当户对了,不论对方家势如何,只要勤奋上进内宅清静肯娶她女儿就好。
可没想到,老天居然掉下了这么大个馅饼,砸得她晕晕乎乎的。
祝相是谁?内阁首辅天子宠臣,学识与能力皆举世无双,模样也生得好,是大越朝人人称赞的如玉郎君。
可就这么颗好白菜,被她女儿拱了。
大长公主朝女儿看去,眼神七分怜爱又掩不住三分嫌弃,“你可知,你这婚事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竟还不知道珍惜?放着这般好的人不嫁,你说说看,你倒是想嫁个什么样的。”
顾时欢一噎,她心里的确有喜欢的类型,可也不是她想嫁就能嫁。
唉……心堵。
“总之,我不想嫁他,他脾气不好,昨天还凶我呢。”
“凶你也是你该!”顾时茂说道:“我听说了,你昨天把人家脖颈给挠了一道,还出血了呢。”
“你怎么知道?”顾时欢问。
“我们吏部的老尚书看到了,跟我说的。”
顾时欢不记得有这么回事了,但不论如何,她也不想嫁过去,便哀求道:“阿娘,你去向皇上求求情好不好?求他取消这个赐婚吧。”
她如此执着要退了婚事,大长公主不解,狐疑问道,“夭夭,你莫不是有中意的人了?”
堂屋里的其他两人目光齐刷刷的朝她看过来,纷纷猜测很有可能。
顾时欢赶紧否认,“没有!你们想多了!”
“即是如此,那这婚事就这么定了,取消是不能了,你阿娘我在皇上面前也说不上什么话,你还是老实备嫁吧。”
大长公主一锤定音。
……
顾时欢愁了几日,最后决定去找沈慕言帮忙,以往她闯祸都是找他出主意,因此,这次的事她将他当成最后的救命稻草,让丫鬟递了封信过去,约他在清风茶楼见面。
沈慕言早之前就听说了顾时欢被赐婚的事,他都快疯了,这几日皆是魂不守舍,想去找她问清楚,可又想起来她此时已经是他人的未婚之妻,自己这样贸然去见,许会折辱了她,便生生的忍了多日。
当终于收到她的信笺之后,他忍不住了,迫不及待要见到她,便按约定的日子早早的去春风楼等着。
顾时欢到的时候,见到他唬了一跳,“慕言哥哥怎么了?怎的这般……”憔悴?
沈慕言这几日煎熬得很,晚上也睡不好,夜里总梦见她穿着大红喜服嫁人了,自己难受得撕心裂肺,便整宿整宿这么熬着,熬得眼下乌青。再加上今日出门着急也没来得及好好拾掇,因此,整个人略显狼狈,与之前清风明月般的公子形象相去甚远。
闻言,沈慕言苦笑,请她入座。
“夭夭那日为何会落入水中?”
赐婚的具体细节沈慕言早就打探得一清二楚,那日他也在宫宴上,恨只恨没能第一时间去救她,两人便就这么错失姻缘。
顾时欢叹气,“有人推我,但不知是谁,情急之下也不清楚拽的是谁,早知道是这样的情况,我宁愿当时自己跳入水中。”
沈慕言从她这话里听出了些玄机,“夭夭的意思是,你并不知当时在身边的是祝相?”
顾时欢摇头,“我又不认识他,再说了,若是知道,我是万万不会去拽他的。慕言哥哥,你快帮我想想办法,要怎样才能取消这婚事?”
外头传言说顾时欢故意拉祝丞相下水,就是为了算计嫁给他。祝丞相这个人,凡是在朝中做官的无人不敬佩,就连他的恩师汪老也对他赞不绝口。沈慕言也承认自己确实比不上他,因此,也担心顾时欢真是因为想嫁他而故意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