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起,她不再是因为罪孽深重而快穿赎罪的谢柳,而是王家的义女王谢柳。
她有了爹爹,有了阿娘,有了姐姐。
“谢柳,吃吗?”王可忆从袖中掏出一块红豆酥给谢柳。
幸好,她喜欢揣点心在袖子里,不然两个人还真没得吃了。
王可忆和谢柳坐在河边,此时已是初冬,这河水尚未完全封冻。
两个人就这样坐着,王可忆看着夕阳算时辰总觉得不对,按理来说,沈叔他们会在入夜来这里饮马才是——沈叔腿脚不便,早年受了伤,平日里就琢磨着养马的事。
从前就算不管再紧急的事,沈叔都是雷打不动要来饮马的,只是今日也不知道为什么迟迟不来。
等到入了夜,谢柳的身体比不得王可忆从小爬树骑马皮实,她被冻得瑟瑟发抖。
而王可忆像小时候救回王谢柳时一样,抱着她给她取暖。
谢柳沉沉睡去,再睁眼却是被人晃醒的。
“姑娘,姑娘,醒醒。”谢柳睁开眼,看到沈叔焦急的神色。
“沈叔……”她喃喃。
“你认识我?”沈叔对这个穿着男装的姑娘认识他这件事实在疑惑。
“王可忆呢?!”谢柳没回答这话,而是猛然发现身边已经没有王可忆的踪迹,那匹马也不见了踪影。
“王可忆……阿忆也在这里!你是谁?”五六年没见,沈叔认不得谢柳长开的脸,却对这个外甥女的姓名甚是熟悉。
谢柳这才意识到王可忆为什么要带她到河边,不是真的要来寻找什么大虞的军队,她是要将自己托付给可靠的人!
王可忆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
西北的夜苍凉荒芜,尤其是这样的初冬,虽尚没有大雪封山,寒气却往人的骨缝里猛钻。
王可忆抱紧她自己。
太冷了,太多年不来漠北,她都快要忘了漠北的夜便是这样寒凉至极。
可是,她不能停下。
她被脚下一个东西绊倒在地。王可忆借着凉薄的月光,垂眸看着她的手,上面是摔倒后留下的擦伤。
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的手在疼,隐隐的作痛,却比曾经她病逝,比她挨阿娘打时还要疼上许多。
这些疼不都是该转移给姜贽的吗?
那她现在疼会是因为什么?难不成姜贽他……不可能,姜贽怎么会死,他可是这个世界的主角。
若是他真的被那所谓的主神杀掉,现在这个世界就不可能还存在。
王可忆眉心微蹙,正想起身离开,就听到远处传来喧闹声,她忙进草丛中隐蔽起来。却也因此看清刚才绊倒她的“东西”,居然也是个年轻女子。
那些人说着她听不懂的胡语,王可忆垂眸看这女子,意识到那些人应当是来抓这女人的。
只是她总觉得这女人有些熟悉,却又一时没能想起来。
在那些人往这边靠近时,王可忆从地上捻起一颗石子儿,用力一抛让那石子儿打到远处的野棘上。
那边草木晃动发出响声,很快将这帮人都引了过去。
月色下,王可忆打量这女人,看她似乎是异族贵族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