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士巾袍是圆领袍样式,颜色猩红,跟官服的区别是上面没有补子。
考完殿试,便算稳了。同年们想约着去聚聚。
过后还要领成绩,这回便是茶会,不喝酒。
组局的人主要是约谢星珩。
近几年科举的人,有几个没听说过他的名头?
他们还听说,有一批进士在上任之前,还去丰州县取经过。
人才啊。早年也是以才干和人品闻名,跟他交友,不亏。
同年之间,本也会互相帮扶,是进入官场后的个“小团体”。
他们在朝中无依无靠,这是第一批人脉。
盛情难却,谢星珩答应聚。心里则好可怜他们,他们哪知道现在热情结交的人,可能会坐好几年的冷板凳?
谢星珩想着,就当给他们上一课好了。
入仕第一课,人生有起落。
名声在外,不一定飞得高。
中试举人们,如谢星珩这般老油条的经年少见。
谢星珩这么多年,也就认识一个顾慎行。其他人多有拘谨,努力放开了,也像赶鸭子上架,不得不笑。
谢星珩就照顾他们脸皮,选了他们更加适应的话题和聊天方式。
说说学问,聊聊抱负,谈谈理想,再讲讲他们最最关心的“才干”。
谢星珩没什么好说的,一个丰州县,说死说活的,像在反复自吹自夸。
他提出一个新概念——去到当地,如果拿捏不准当地的经济作物和展方向,可以进行商业大摸底。
搞钱嘛,哪能不跟商业挂钩?看看当地商人,尤其是大商人,都在做什么生意。
再从这些生意里,寻找机会。
他们便提出疑问,据他们所知,丰州县从前是“油料”“布庄”最富,谢星珩所在的江家,是镖局家,跟这些不沾边。
谢星珩笑了:“江家现在在做油料生意了。”
肯学这些东西的人,有概率为百姓做些实事。谢星珩便跟他们更加细致的说。
“你们应该知道我还整合了很多手艺人,让他们统一接订单,生产制造,再出货售卖?一样的道理。你们先看大商人做的生意是什么,能不能跟当地经济联系起来。江家是镖局家,镖局是根基,最大的商铺是杂货铺,这些手艺人汇聚,日用百货就包圆了。这一条生产链,可以带动原料生产、成品加工、手艺兴起,他们得到了钱
,就会去消费,再带动其他领域的售卖额。”
不要怕事小钱少,一件事做到极致,就能挣大钱。同样,当地没有出挑的手艺、经济作物,就算商人都是东货西卖,没有个支柱产业,这些都没关系。
他们可以学。百姓不方便大批量的出去学,也没那个资金,县里可以出力扶持。
县里还能自己去做生意吗?显然不现实。
县里扶持几个商户,给他们便利,条件就是要在当地做某些事。条例可以谈。
谢星珩觉着,今年科举结束,就会有响应的政策出台。
他们不想动,朝廷都会催着他们动。要培养一批跟官府合作的商户。
合作的方式……
谢星珩不敢保证。
肥羊们,哪有人权。
但当地县官们有很大的操作空间,只要他们仁善一些,就能救很多人。
今天的聚会,谢星珩不想搞成扶贫讨论会,差不多就会转移话题,顶不住人多,绕来绕去的说,说到暮色降临,他嗓音也哑了。
散会后,他回家穿新衣服给江知与看,跟他说:“以收集癖来说,我应该奔着状元朝服去,再来一套,书生之路就到巅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