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遵命!”宋默没有多说一句话,得了令就撤了。
思绪拉回,沈淮序不自觉转了转手上的扳指。
“什么病,严不严重?要不要紧?太医们怎么说?”谢婉宁问。
圣上这时候就病了吗?按照前世的记忆,应该是明年才对。
“暂且不要紧,他不想声张,也没了求生的意志。他要将江山托付给我,他那般憔悴,病痛中还在为我铺路,我……”
沈淮序的声音一下哑了,话也说不下去了。
谢婉宁搂住了他,轻轻拍着他的背,像是小时候那样,他难过时,她陪着他一起难过。
“表哥,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你就做你想做的事情吧,不用顾虑我。这么多年,他一心为你,宠你爱你,将天下最好的都给了你,你多陪陪他吧!”
“嗯,我点了头,答应他在除夕宴上恢复身份,”沈淮序说。
“好!”谢婉宁缓缓道。
沈淮序恢复身份是迟早的事,早一日晚一日而已。
她还想问他们的婚事,是不是也定了,却没有说出口。比起天下大事,她微不足道。
“阿宁,我才理解了子欲养亲不待的道理,却太迟了。”沈淮序声音压得很低,陷在深深的自责中。
“什么时候想尽孝都不晚,表哥,你不要自责了。”
“阿宁,你说你做的那个梦,有没有梦到过他……他是何时殁的?”
“明年春天过后。”
谢婉宁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因为春天的时候曹贵妃办的那场赏花宴,她也是在赏花宴上出的事,回府后她被关了起来,没过几日,就听到了丧钟声。
紧接着朝堂上下一片混乱,二皇子和四皇子争权夺利,互不相让。乌苏趁机来犯,边疆告急。沈淮序和镇国公当机立断率军去了边疆。
然后灭了乌苏,得胜还朝,拿着圣上封沈淮序为太子的遗诏,强势进了宫,将二皇子从宝座上拉了下来。
她在暗无天日的房间里等到这则消息的时候,也是她将死的时候。
沈淮序面色一凝,那没有多少时间了,希望他还能来得及。
他又想到一事,问:“那你有没有梦到我母妃,她还活着,一直住在皇陵,为先皇守灵。”
“当真,那可太好了!我没有梦到娘娘,想来那时候是没人来告诉我吧!”谢婉宁眼神迷茫起来,似乎在认真回想。
沈淮序亲了亲她的嘴角,“不要想了,横竖我都知道了,我们改日去看看她好不好?过了这么多年,不知道她现在是何模样,是否记挂我,是否愿意见我。”
“好,娘娘肯定是你挂你的啊,哪有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啊!你别多想了。这么晚了,你不回无忧院吗?”谢婉宁望了望沙漏,马上就到四更了啊!
“阿宁,父皇答应我们的亲事了!我明日就让国公府操办起来,选最近的黄道吉日好不好,父皇想要抱孙子,我们早点成亲就是孝顺他了,你说对不对?”
“圣上答应了?”
谢婉宁一晚上沉重的心情突然释放了,她以为圣上没有答应,沈淮序一来就和她说圣上的病,以为他们的亲事肯定会往后拖,没想到圣上居然答应了。
“是的,父皇亲口答应了!”
谢婉宁这才发现沈淮序对圣上的称呼也变了,以前是宫里的那位,现在直接称呼父皇了,想来沈淮序已经走出了心魔,彻底摆正了位置。
“阿宁,你今晚别赶我走,我想抱着你睡。明天开始我们就开始忙了,老夫人肯定拘着你绣嫁妆,我也要早点做些准备,恐怕没有多少时间见你了。”
“阿宁,我不动你,就抱着睡,我什么都不做。”
谢婉宁心软了,将什么规矩体统统统丢掉了,她即将成为他的妻子,再也没有比这个消息更值得开心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