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无焉微微点头,便让珠儿先带了人下去。
许嬷嬷事情交代完,自是也行礼退了出去。
屋里便只剩柳儿还在贴身伺候着。
桑无焉却是想起了方才的《醉花阴。红果翠枝》。
瑞兽香云轻袅。
带深红、罗衣残照。
润玉笼绡,檀樱倚扇。
靥笑春桃小。
南陌诗金斗草。
畏年光、不为花早。
老去慵来,欢成病也。
自采枝头笑。
。。。。。。
似眼前出现一方景象。
是那翠影下的红果如珠串,又似那少女姿态,轻盈肤泽如玉,薄纱笼罩使肌肤更显得柔美。
外祖母倒是诗才尽显,不愧是清河崔氏出来的姑娘。
桑无焉凝望着烛光摇曳,思绪渐渐飘渺,眼皮沉沉一重,便犯起了困意。
今日倒是难得未失眠。
也不知是经过慧能大师点拨,还是家人的关心填满了她受伤的心田。
这一觉倒是睡的极好。
翌日,天还未亮。
桑无焉就早早起了。
简单洗漱过后,便先去了前厅与父母拜别。
她如今已被册封欣和公主,和亲自是要从皇宫出嫁。
此时府外的宫撵已经等候,桑无焉见父母都已红了眼眶。
自是忍着没哭,仍旧笑着道,“爹,娘,女儿虽远嫁,可日后还是能再见的。”
桑郁川虽附和点头,可是心里却明白,女儿这一嫁,只怕真的就难以再相见了。
毕竟这不是嫁去大苏朝任何地方,而是嫁去大齐国。
先不说路途遥远,就是这两国之间,哪又能如此常见。
林氏不想女儿也跟着难受,明明眼珠子挂不住,声音也颤了起来,可还是极力忍着。
桑郁川只道府外宫人还等着,便也不敢再耽搁,先言示家训道,“金小女出嫁之日,望其修身立家,从善如流,上光祖宗,下福子孙,立身处世,当重修养。”
“自强不息,厚德载物;孝敬父母,常怀感恩;互重互爱,成就道业和睦续家风,笃诚敬祖宗;忠孝传家久,礼让家业兴。”
桑无焉跪拜,叩首应声,“女儿谨记,望父珍重!”
林氏接过训诫,也言道,“古德云:治国平天下之权,女人家操之大半,盖以母教为本也。今我女出嫁,望其家庭之中,祭祀祖宗,孝养父母,孝敬公婆,相夫教子,操持家务,人情世故,礼尚往来等诸多事务,切不可忘记贤惠勤谨。”
桑无焉再跪拜,叩首应声,“女儿谨记,望母珍重!”
强忍哭声落下话来,这才由着宫里的一个嬷嬷上前来搀扶起身。
桑无焉身后的四个丫鬟柳儿、木兰、珠儿、红果也一一给桑郁川夫妇磕头,立誓谨记做好丫鬟本分,一定尽心伺候姑娘,绝不二心。
林氏见这四个丫鬟倒是忠心,心里的担心倒是少了些,好在还有这几个丫鬟陪着。
不敢再多言留话,只能起身,亲迎着出了府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