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沈念便似是安心了一样,将脑袋贴过去,脸颊柔软,黑发也柔软。
他低低抱怨:“您昨晚好凶。”
“嗯,”晏止行说:“对不起。”
沈念没应,只是在他怀里又拱了拱,将那原本整齐的衬衫都拱乱了。
他声音闷闷的,说:“我昨天也不该咬您。”
晏止行垂眼望着他。
明明是这样可怜,这样柔软。
他想起上午。
那时,他走在明德中学的校园内,目光扫过每一寸,从摇落的树影、人造的湖畔,到教学楼的角落、厕所的隔间。
他太明白人的阴暗面,而中学时期的恶更纯粹无顾忌。
尤其是在明德。
以沈念的成绩,理应上最好的公立高中,被同学敬着,被老师捧着,然后顺顺利利考入A大。
而非被塞进这样一个以家世说话的国际学校,身处最差的班级,身边不是准备出国的二世祖,就是花钱买进来镀金的纨绔子弟。
连唯一可以依靠的长辈,那所谓的教师,都折服于学生的背景。
他可以轻易想象出沈念在明德经历过的那些事——被排挤、被孤立,被人关在厕所隔间,被引到湖边乃至被推下去……
只是这么想着,晏止行都感觉心脏微微收紧。
他想,沈念是需要尖牙的。
这样很好。
很好。
“再咬我一次。”
晏止行说着,向他再一次伸出了手。
食指之上,昨晚伤口留下的痂暗红。
沈念仰起脸,脸颊弧度也是柔软的。
湿热的口腔再一次包裹了他,可带来的却并非昨夜的刺痛。
像是道歉一样,舌尖轻轻擦过伤口,带来某种微麻的痒意。
“哪里……都可以?”
晏止行仰面躺着,嗯了一声,闭上眼。
任由沈念伸手拽开他衬衫的领口。
而后,喉结被轻轻叼住。
温热的、柔顺的。
而后,才是尖利的痛。
手指一点点收紧,最终,虚虚落在沈念后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