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衔枝没辙,说不动此刻陷入仇恨的病态少年,她忍着疼,抬手按住他的手。
“阿聿,我们出去再说,民间有民间的法则。”
他施加的咒术强行凝滞时空,短时还可,长时无疑触犯了民间法则。
封楼聿没听,甚至没抬眸多看她一眼。
他的视线直直垂落在褚星祈目眦欲裂的眼上,五指收紧,笑得玩味。
蜉蝣。
蝼蚁。
他想碾,轻轻就能碾碎了,碎成残渣……
“封楼聿!”鹿衔枝忍无可忍地低吼一声。
封楼聿眸色清明几分,顿了顿,他拽玩具似地一把将褚星祈拽出小楼。
静止的时空骤然恢复了哄闹。
“啊!”戏子惊叫着跑下台。
看客望向落荒而逃的浓妆戏子,间歇性失忆般,摸摸自己怪异僵硬的脸,不明所以。
“这,这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么会有姑娘剪发的啊?!”
“该不会是新来的戏子,专门玩儿别的花样吧?你别说,你还真别说,长得可真标志!”
“听说最近有管家老爷少爷就喜欢小少年一样的女孩儿,特别是这种稚嫩娇软的……”
“本少爷要她!”
“去你的,她归老子了!”
鹿衔枝被四面八方传来的声响淹没,或讥嘲,或戏谑,或意淫。
站在台上,她比戏子更像戏子。
戏子还能唱出薄情郎,痴情女,负心人,可她对于这些,好像从未有过实质性的理解。
“去,把她给本少买来……”
“千金也值得!”
鹿衔枝怒极,倏然提起身旁戏子坐唱弹曲时用的椅子,一股脑砸向几个嘴里嚷嚷着“要她”的纨绔子弟。
嘭——
“哎呦!”
“少爷!”
“给本少爷抓住她!本少今夜玩不死她!”
鹿衔枝飞速从幕后跑离,没去细听台前鸡飞狗跳的动静。
奇了怪了,分明她挺生气的,可生气之余,竟还夹杂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鹿衔枝暗道一声操蛋。